YZ是未知数。人在天涯,古道西风瘦马,连今宵酒醒何处也没答案,见了杨柳岸晓风残月,可还诗兴满怀的么?俗语说,上屋搬下屋,少掉一箩谷。可见迁移造成资源虚耗;假如举家迁居他乡异国,除了虚耗更大的资源,心灵上人在天涯的孤寂感彷徨感更是几何级数的与日递增。我有不少逃难朋友,他们在外国胼手胝足数十年重建家园,那是一场生死斗过程,不是吟诗作对时刻。
日前,移居图龙都的加勒比海居民举行一年一度节日大游行,风骚媲美巴西嘉年华,所经的湖滨大道,吸引百万观众,盛况盖过所有游行。消息报道说,加勒比海沿岸各大城市都住着不少华人,有自己的组织和民族文化,不少遗迹说明,华人在五百年前已经登陆这一片南大西洋土地,现在的加勒比海居民之中,不少人有中国血统。
中国人何以离乡别井飘洋过海?历史答案之中令人欷歔的莫过于被卖猪仔。华南农民被当作牲口卖到旧金山开矿,卖到加拿大筑铁路,卖到澳洲、南美洲为洋人作牛马开发海岛,于是南洋群岛、加勒比海诸岛出现回不了乡的猪仔中国人。
这些人的悲惨命运跟被卖往北美洲的非洲黑奴一样,但是,猪仔们热爱自己的咸鱼豆腐文化,至死不渝,像梁山伯热爱祝英台。虽然梁山伯是个笨蛋,跟祝英台同吃同睡,三年而不懂她女扮男装,但由他造成的可歌可泣蝶恋,使他成为情圣。海外没有猪仔文化,却有猪仔后裔继承了中华文化星火点燃至今,在加国夜夜可见。
中国新移民望星火而来,面对无数天涯何处不YZ而困惑彷徨,缺乏斗志的回流了去;留下打造新天地的总得吃一阵子苦,但也有制造悲剧的,如家变、拐带、谋杀和自杀,成为报纸头条。最近,一个拥有美国和加国学位的“双博士”跳架空天桥自杀,轰动华人社会和主流社会,舆论批评政府和社团组织对新移民没有足够的辅导和支持。
加国是福利国家,人们有理由责成政府和有关社区组织关照新移民,但有关机构和组织张力不足,做不到“包产到户”的具体效果,又是客观事实。况且人际关系,有时是不可“理喩”的。
人在天涯,是个“繁代数”时期,要依照公式逐层分解之后,见了杨柳岸晓风残月,才可以写诗。(来源:澳门日报,作者:陶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