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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誉为“美国文学大使”的董鼎山

2003年7月2日

dongdingshan.jpg    2001年获得由美国国际文化艺术中心颁发的终身成就奖的董鼎山先生,从70年代末起连继在《读书》等报刊上开辟专栏向国内读者介绍美国文坛及作家现况,他的文章幽默、诙谐,注重描述美国文坛上的奇闻轶事,披露大作家生活中不为人知的另一面,充满了知识性和趣味性。被誉为“美国文学大使”。
    
    
    个人简介:
    
    董鼎山1922年生于浙江,1945年毕业于圣约翰大学英文系,后考入《申报》当记者,不久应聘《东南日报》任地方新闻编辑。1947年赴美留学,获新闻硕士学位,此后做过多家报刊杂志的编辑,曾用笔名令狐慧,留学期间主要以英文写作,英文作品被列入多种文集。1964年,董鼎山在哥伦比亚大学获得图书馆学硕士学位,随后受聘纽约市立大学图书馆任资料参政部主任,后升任资深研究教授、英美文学兼亚洲资料专家,1989年退休。历任纽约华人文艺协会理事兼副会长,海外中国文艺复兴协会副会长,现为国际笔会纽约分会会长。
    
    代表作品:
    
    《纽约客书林漫步》、《天下真小》、《西窗漫记》、《留美五十年》、《最后的罗曼史》等。
    
    《纽约客书林漫步》精彩片断:
    
    《断袖癖的作家》:西方文坛大师中很有些著名的同性恋者。在今日,有识之士都知识患者有同性恋癖乃是生理上的自然现象。可是只在不到一个世纪之前,同性恋者被目为淫猥纵欲,受社会鄙视。英国剧作家王尔德的被判处徒刑和放逐巴黎,最后在一个小旅室中患梅毒不治而毙,乃是世界文学史中一个最悲惨的例子。王尔德出生得太早了一些。今日的同性恋作家则不可同日而语。美国杜鲁门·卡波蒂、田纳西·威廉斯以及尚在世的戈尔·维达尔是最好的例子。
    
    诺贝尔文学奖获得者法国作家安德烈·纪德也是以同性恋闻名。 他在开始有这类的自觉时,是与王尔德的相逢时。时间是1891年11月2日,纪德22岁,王尔德37岁。 会面之后,纪德好像感到在精神上被王尔德“诱奸”。两天以后,他写信给诗人保罗·梵拉里,形容他与“唯美的王尔德”初会情形;他对王尔德表示爱慕,而深感自己受到影响。纪德喜爱写信,有一时期他停止写信给梵拉里。过了一会儿又恢复写信道:“请原谅我的缄默,自从遇见王尔德后,我只活了这一些儿。”他好像觉得自己已不再是“清白无瑕”,而失去了“童贞”。纪德后来曾时常在著作中提到王尔德,不过于他著名的日记出版时,却略去了好几页纪德与王尔德开首三星期友情的描写。
    
    我并不是一个王尔德迷。少年时期曾试译过他的剧本The Importance of Being Earnest,中途觉得这个剧本不适于中国舞台而作罢。 可是当时的幼稚并不阻止今日对他的好奇。 市上新出的一本王尔德传记,到处受到好评,使我不得不把书拿出来济览一下。纪德对王尔德爱慕之情,就是在这样的阅读中发现的。
    
    《王尔德传》作者名理查德·埃尔曼 (Richard ellmann)曾写过叶芝与乔伊斯的传记。乔伊斯传记特别建立了他在文学评论界的名誉。不幸他于去年逝世,未及享受《王尔德传》出版后的赞誉。埃尔曼并非爱尔兰人,他对爱尔兰文学家却特别有兴趣。 他本人是个精于讲故事的作者,文句富含机智与幽默,使这本厚厚的680页之书,很易于浏览。
    
    王尔德活于维多利亚时代,放荡的生活不为社会所容,可是他是一位值得引人钦佩的叛徒。 他的天才成为当时严峻的法律与假道学社会气氛的牺牲品。根据埃尔曼的描写,王尔德在基本上是个慷慨的好心肠人,可是有时也不免冒犯人;他的轻觑世俗习惯的态度有时是近于残忍的坦白。
    
    在维多利亚时代后期,英国社会这种势利空气与阶级制度也是引起王尔德倒霉的原因之一。 低下的工人阶级往往以为同性恋乃是上级社会人士的纵欲特癖。这种猜疑终因王尔德的放任行为而获得证实。在人言可畏的情势下,当权阶级为了要避免染上保护王尔德之嫌,便把他当做了牺牲品。他的同性恋爱人是奎恩斯伯雷侯爵之子,经侯爵告法院后,他被捕入狱,他的文学生涯完全被毁。
    
    埃尔曼用这些句子作为全书的结束: 他仍在我们面前出现,一个高大的人形,时笑时泣,妙语如珠,这样慷慨,这样逗人,这样对。这几句话把王尔德描写得活灵活现。只是最后一个字“对”,“对”的是什么?埃尔曼的结尾令人深思!
    
    《一个字母的差别》——诺贝尔作家辛格的离奇故事:
    
    “诺贝尔”(Nobel)是人名,国际闻名的诺贝尔奖创始人的姓;“诺布尔”(Noble)是个常用的英文形容词,意谓“贵族的,显贵的,崇高的”。一个字母排列的错误造成美国文坛上一件小小的纠纷。错字刻在1978年诺贝尔文学奖获得者的大理石墓碑上:“此间躺了诺贝尔作家艾萨克·辛格。”变成为“此间躺了贵族作家艾萨克·辛格。”他的许多文坛朋友认为这是残忍的侮辱,但也有人认为这种喜剧性的荒诞恐会受到这位大作家本人的欣赏。至于他的遗孀却毫不在意。这位以意第绪语写作的犹太裔作家系于1991年逝世,墓碑系建立于1992年。错字终于最近纠正,乃又成为一件文坛新闻。它的情节如一个典型的、辛格所写的短篇故事。
    
    辛格本人的生活也充满离奇的因素。他的儿子在一本愤怒的传记中把喜好女色的父亲形容为 “犹太卡萨诺瓦”(Casa Nova)——乃18世纪意大利声名狼藉的风流人物)。富含讽刺意味的是,辛格的葬地隔开三个墓碑便是情敌瓦塞门的葬地。辛格当年把瓦塞门发妻亚尔玛诱奸,据为己有,成为他的第二任妻子。辛格夫人于1996年逝世,葬在辛格之旁,即在前夫与后夫遗体之间。如果这是辛格的小说,我们可以想象两位丈夫在死后还是怒目相对。
    
    墓碑上字母的拼错, 乃是于1992年夏在墓地揭幕典礼时所发现。辛格生前的出版家老友罗吉·施特劳斯惊慌不已,立即向辛格夫人耳语道:“太糟了,我们怎么办?”辛格夫人答道,“贵族的”代替了“诺贝尔”,她可接受。
    
    故事其实开始于60年前的纽约州犹太人齐集的避暑山庄中, 当时亚尔玛年30左右,风姿绰约,乃是出生在德国的难民,嫁与富商瓦塞门,生有两个孩子。1937年夏,他们举家自纽约赴山庄度假。辛格那时是33岁,也是一个逃避纳粹的难民,不久二人就在纽约发生暧昧关系。1940年亚尔玛离家出走, 抛下 6 岁与 10 岁一双儿女,转嫁辛格。
    
    亚尔玛后来告 《辛格传》作者谓:“我当时只觉得非与他共同生活不可,不得不放弃婚姻与儿女。这是一个非常困难,非常可怕的决定。”她的女儿英额在长大后从不宽恕她。瓦塞门一生郁郁不乐,于1964年逝世,英额在那墓地买了四块葬穴,将父亲葬在那里。她自己于1990年(年60岁)去世,也就葬在同处。到了那时,亚尔玛嫁与辛格已50年,在女儿患病期间从不前去探视,英额乃由邻居范哥尔德夫人照顾。
    
    次年辛格逝世,亚尔玛乃向范哥尔德夫人询问可在何处找个葬地,并在隔邻留块地皮给她自己。 范哥尔德夫人后来告人谓:“她说她要尽可能把自己葬在英额附近。她对她女儿深感自疚。”结果便是瓦塞门、英额、辛格、亚尔玛都被葬在一起。
    
    辛格长子以色列·扎米尔(辛格青年时在波兰所遗的私生子)对父亲极为蔑视, 年前曾出版一部名叫《访父旅程》的回忆录,把这位诺贝尔奖作家形容为向女人动手动脚、不可自制的老色鬼(他的女秘书如在今日可以控告雇主“性骚扰”)。他在书中称那墓地是个“被神所遗弃的、荒凉无人的地方”,他以为辛格应该葬在以色列国,他的墓地便会成为读者们的朝圣地。墓碑上(及二块小石碑)的“Nobel”一字拼错为“Noble”被发现后,辛格夫人曾向墓碑刻字公司控诉, 公司经理找到亚尔玛签了名的书面指示,上面所写的果然是“Noble”。经理向她指出错误后,辛格夫人仍“命令照办”。
    
    小石碑上的错字终于1993年6月纠正,费用430元由辛格家属负担。 但是大墓碑上的错字仍使家属不安。辛格的后裔与瓦塞门的后裔(即亚尔玛儿孙)起了争执。 最终还是私生儿子扎米尔承担刻字纠正费用625元。“贵族的作家”终于最近复原为“诺贝尔作家”。
    
    其文其人:
    
    读董鼎山先生的《纽约客书林漫步》,脑子里马上就出现了“信息量”、“开脑筋”、“另类”、“视角”、“文体”等一些词。当然,脑海里也出现了董先生那种风度翩翩、谦恭含蓄、温文尔雅、魅力十足的形象,斯人斯书,能不令人雀跃!——王蒙
    
    董鼎山先生是中美文学交流杰出的使者,被誉为“美国文学大使”是当之无愧。在二十多年时间里,董鼎山先生不遗余力的向中国广大读者介绍美国文学的情况,几乎将美国作家和作品“一网打尽”,为中国广大的读者和作家了解美国文学情况和最新发展动态,为中美文化交流做出杰出的贡献。——冰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