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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绕马来 一位大马舞者的感动

2001年12月21日

    
    丞燕国际机构以宽大的胸襟给马来西亚带来了中国残疾人艺术团,并发了许多门票给舞蹈艺 术工作者。我团的舞者、学生都慕名争先恐后的向我们索票。其中一位学生在取票时问:“ 在这场演出里我们看到什么呢?”我很干脆的答:“美!艺术的精神上的美”。
    
    2001年12月9日的演出,我深深地被触动,因为表演者慷慨、真诚的袒露了来自他们灵魂深 处的美。深深地被触动,不是为表演者的残疾,而是为着他们的艺术造诣。那不仅在于他们 腿能抬多高,音阶能去多远,舞得有多整齐,弹得有多准。这些,他们都以惊人的毅力,大 量的苦练,配合周遭的关怀与鞭策,做到了。但,我说的造诣是超越这些的。这场演出触动 我的甚至在我看来的许多专业舞团演出里找不着。
    
    杨海涛唱兰兰的天空,绿绿的草原。他唱的不是我们看过的天和草原,而是属于他心中的天 和草原。就像任何一个草原之子闭起眼就能看见的一样。那是已经升华,属于每个人自己的 天和地。当他从“朝尔”的唱腔转到歌剧式圆浑的高音时,我吃惊了。这不像听帕瓦罗蒂, 也不像第丽拜尔,甚至不像腾格尔他本人。我不愿以炉火纯青之类的词句来形容它,这不关 技术的事,这是心理、心灵上的超脱。在那一刹那,杨海涛在我眼中并不是在唱歌,也不是 在努力表达心中的什么感觉,更不在意如何运气,他只是坦然、纯然地快乐高歌。在那一刹 那,生理上的残疾根本微不足道,我甚至羡慕他,因为他自由了。
    
    在听孙岩的《李斯特·第六号匈牙利狂想曲》,看《千手观音》、《生命之翼》和《黄土黄 》时,我都三番四次的热泪盈眶。我们看见他们的残疾,我们准备要妥协,可他们不妥协, 不低头。他们不但做得到,做得好,而且要比许多健全的表演者好。孙岩准确无误的快击琴 键,抽离双手,再准确无误地击下结句,这是苦练得来的。但是,请听那一波接一波的高速 八音音程,被右手一级一级的带上高音,再被左手从低音翻天覆地得再度推起,这里展现的 不仅是李斯特的华丽灿烂,还是孙岩的顽强毅力。他不为李斯特,不为匈牙利狂想曲,此刻 他活力充沛,他能迎接任何挑战。因此,他拥有了这首曲目。
    
    《千手观音》和《生命之翼》没有这样的激昂时刻,这里有让人屏息的群体能力。一台金光 闪闪的女舞者,没有一人献上媚笑,他们从心里,从眼里,从指间,在轻跳里,韵律里—— 微笑。他们不向观众展示美貌,技巧或软开度,她们只是合成一体的舞出莫高石窟壁画在盛 唐时的绚丽华彩。于是,十二人,二十四只手,变成了观音的光芒,观音的呼吸,舞者们的 自在。听不到不是问题,节奏、韵律已在她们的血液里。
    
    生命展翼不为到那儿,飞翔的目标本身。5个人,5条腿,10根拐杖,一条心。像候鸟,他们 群飞。宽大的肩膀,平静的脸庞,惊人的毅力,一体的力量,像大鹏,他们飞得比我们高。 我那一脸的泪水,不比他们额上一滴汗。
    
    《黄土黄》我看过多遍、多版。一直以来,我总觉得缺了点什么。看中国残疾人艺术团的舞 者,看赵立纲,我找着了。就是对生命的热爱。赵立纲最终扒起、扬起的不只是泥土,满台 的人踩着的也不只是黄土,那是大地,他们是脉搏。他们锣鼓冲天的欢腾起舞,我看,我听 ,我感动。他们——就是坦然的付出,不为讨好观众,不为表现自己,因为在舞台上,在艺 术的园地里,他们绽盛着生命。
    
    中国残疾人艺术团让我重新体验与舞台上的表演者心连心的感觉。我重申,这不关技术、表 演技巧的事,不关服装、灯光的事。这些都尽善尽美了。这是关乎心灵的事。
    
    此致 中国残疾人艺术团:
    
    你们自由,因为你们站在自己垦出来的土地上。你们拥有,因为你们的尊严、权利和价值不 待他人给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