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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自己放假

2005年2月16日

    
    碰到一个朋友,谈起过年聚会。我和他都打算春节那天不上班,请休假。我俩说,北美华人都应该每年春节给自己放假。这是我们的文化,我们不给自己放假,谁给?朋友告诉我,坐落在纽约曼哈顿全美著名的斯蒂文生高中因为有许多华人子弟,把原订在1月22日新年那天的考试取消了。恰好我在英文报上读到,2004年英特尔科学竞赛300名进入半决赛者,其中来自纽约州155名里有19名来自斯蒂文生高中,名列全美第一。我跟朋友说,叫你的朋友们春节都歇歇吧。
    
    我在一封给朋友们的信中说:“Life is a holiday you make”(生命是你创造的一次节日),它说出了我的心里话。不是吗?在既定环境下,很多东西,我们是可以给自己的。在这意义上,生活是否是节日就在于我们自己了。
    
    我从1999年开始,每年春节前我都跟老板说中国新年我不上班,休假。促使我这样做,其中一个原因是1998年我儿子上小学后,学校凡是犹太人的节日都放假。我挺纳闷,这样对其它文化背景或信仰的人不是不公平吗?这可是一所公立学校呀!如果学校在所有文化背景的人的节日都不上学,这学校还要不要正常上课?要知道,纽约可有100多种文化背景的人啊。后来,我才知道,学校里的老师大都是犹太人,犹太人的节日她们都要请假,学校自然就上不成课了,只好变成了公假。这件事深深地教育了我,意识到美国犹太人的确很有影响力。
    
    犹太人为了在这块土地立足强大,不但攻克了金融界,还攻克了教育界。纽约是美国犹太人的大本营。我在哥伦比亚大学就读时教授们都是犹太人。然而,要不是我儿子上了小学,我却不会想到连这小学的老师大都是犹太人。华人在美国金融界让大众皆知的很少。自从中国开放,华人在美国高等教育享有盛誉的学者越来越多,但在中小学任教的恐怕有限。当然这有个语言问题,中小学教育对英语的纯正可能比高等教育要高。不过,华人英语水平达到可在中小学任教的人应该很多。对于在美出生的华人,这只是一个职业选择的问题。
    
    众所周知,教育绝不是仅仅教书,也是教人。我出国前在初中、高中、大学和干部学院都教过书,在中国第一家私营大企业四通公司讲过课。我对教师这项职业真的很喜欢,只是我的年龄、家庭负担和精力已不宜再去做专职教师,让一切重新开始。这3年来我周末在中文学校教书,算是过点瘾吧。有一句英文是这样说的:To teach is to touch a person's life。被我教过的学生里,或多或少,有的生命是被我触动过的。这是令人喜悦的一种transaction。这种生命意义上的转让和增值,是金钱交易所不能比拟的。也许,等我退休了,到山里给孩子们教课去。
    
    我之所以在给自己放假的话题上扯上教师,除了觉得华人在美国不妨考虑选择从事中小学教育从而有利整个华人在美国的地位,其实和假期很有关系。教师是一个有最多假期的职业。长长的暑假,可以到世界各地去旅行而不用担心时间不够,或利用这么长的假期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再说,这几年中小学教师的工资也在涨,年薪七八万已不稀罕。我朋友中当中学老师就有拿这年薪的。
    
    言归正传。美国有280万华人。我所在的公司,有些部门几乎一大半是华人。如果大家在春节都请假过新年,社会心理效应是不言而喻的。甚至,将来华人新年有可能在美国成为公假。撇开这不说,生命毕竟只有短短的一次。工作或学习,不是为了工作或学习本身,这道理谁都懂。遗憾的是,我们常常把常识忘记。如果说生命是一次单程旅行,那么只有在自己假期里的旅行最令我陶醉。这种度假,我不用担心工作上的琐事,尽情地享受生命。这种假期,是我们自己计划的,否则永远不会实现。
    
    常有人问我,你怎么去过那么多的地方。我不过是喜欢新鲜陌生的地方和异国情调的风土人情罢了。我几乎把自己所有的假期都安排在世界的某个角落。这只是严格意义上的旅行。其实,给自己放假,并不一定要出远门在外。每个人的喜好不一样。即使在家彻底放松一天,睡个懒觉,也是生命的旅行。静静地坐在家里,以窗外白雪皑皑为背景,听一听平时没空欣赏的音乐,写点东西,滑滑冰,和家人在一起吃一顿热乎乎的火锅,最后上床把枕头垫得高高的,靠在那里看一部精彩的DVD电影,不就是很好的一天假吗?
    
    (来源:美国《侨报》 作者:鲁鸣/美国纽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