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澳洲华裔医生张任谦纪念碑

2003年1月2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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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你乘坐389路公共汽车,经过圣文森医院,你会见到在医院大门对面Green park的东北角,新建了一组纪念性建筑,那就是已故著名华裔心脏外科医生张任谦的纪念碑。
    
    这个纪念碑不同于一般的纪念碑,它既没有树立高大的雕像,也没有建造华丽的大理石墙,而是在中心建立了一个普通的自来水饮水器,并在其上盖有造型美观的铸铁小亭子。但是,我感到它的寓意十分深刻,包含了一句中国成语“饮水思源”的情意。
    
    张任谦医生开创了澳洲心脏外科的新里程,他成功地完成了澳洲第一例换心手术。多年来,因着他成功的手术,许多人从死亡边缘重获新生。张医生还完成了更多不同类型的心脏手术,救治了许许多多的危重病人。更可贵的是张医生带动了澳洲心脏外科的发展,他培养了一大批心脏外科专家,从而使澳大利亚的心脏外科达到了世界先进水平。今天,人们为张医生建纪念碑,表示饮水思源,实在情至意至,感人肺腑。
    
    整个纪念碑占地不大,地面上刻有1936—1991字样。张医生遇难时年仅55岁,正是外科医生的黄金年龄,英年早逝,实在是太可惜了!
    
    如果从空中向下俯视,纪念碑呈一个心脏形状,在心脏边缘靠山坡草地一边,立了一段弧形石墙,像是保护心脏的一道屏障,象征张医生为了保护人类的重要器官——心脏,而奉献了毕生精力。
    
    碑墙左边是张医生头部的浮雕像,右边写的不是张医生的生平事迹,而是张医生的女儿Vanessa怀念其父的文章。此文感人至深,催人泪下。在碑前,我请女儿为我口译,尚未听完,情不自禁地已是热泪盈眶了!请允许我在这里把这篇文章摘录几段:
    
    题目:“我闭上我的眼睛,一个最后的纪念”
    
    “┄┄你现在在哪里呢?!我们一直觉得你这个人是不朽的。今天,我仍然能在路上遇到一些人,他们对我说:‘真难过,你父亲去世了。他是一个很伟大的人。’我想,我的天哪,你真的再不回来了么?”
    
    “你知道么,我把1991年7月4日的那一天,在脑海里一遍又一遍地重复。我问自己:‘为什么?为什么你不反抗哪?爸爸,你为什么?为什么你不与他们搏斗哪?为什么不干脆地给他们所想要的一切,让他们走开算了?’当他们杀死你的那一刻,你疼么?我祷告,你是很平静地死去,没有任何痛苦。这个想法将在我未来的岁月中一直伴随我。我知道你已经安息了。”
    
    “┄┄宁静的夜晚,当我听到前门传来钥匙转动的声音,我立刻闭上眼睛,希望能感受到你从前门走进来,像往常一样,用手温柔地拍拍我的头顶。然后,我听到声音从厨房里出来,那是父亲在讲话么?遗憾的是,那只是我哥哥弟弟的声音。我又闭上眼睛,仿佛又从你衬衣上闻到那种医院走廊的味道。现在,我又从你儿子身上闻到那种味道。(张医生之子也从医——笔者)我仍然能从我书桌里的纸上、卡片上、信笺上看到你的手迹。我记得你的手,那双外科医生的手。多年来,不停地消毒、洗滌,而变得那么柔软。有时我照镜子,仿佛看到你的脸正在看着我,或微笑,或皱眉,像是父亲的影子。我仍然相信,有一天,你会打来一个电话说:‘这一切是一场误会’,你很快就会回家来了。”
    
    “直到今日,没有一天我不想念你——我的父亲,我永远都会这样怀念你。我去St.Mary’s教堂,点上一支蜡烛,伤心地哭泣。我意识到,我们对你的爱,像任何家庭对他们自己的父亲的爱一样。但是,你的病人认为你是他们的救星,是一位创造奇迹的人。”
    
    “┄┄生命让人珍惜,死亡让人悲哀。妈妈常说:‘生命之路,应当继续走下去’。除了对你的记忆之外,当我怀念你的时候,我闭上我的眼睛。”(全文完)
    
    张医生医术高明,医德更是高尚,视病人如亲人,待同事和蔼可亲,对同行也是位谦谦君子。据说整个圣文森医院的员工,没有一个不佩服张医生的为人,真是难能可贵。他不幸遇难之后,整个悉尼乃至全澳大利亚,都为之震撼不已。人们为感念他的丰功伟绩,成立了“张任谦心脏病研究中心”。当年,英国的“人民王妃”戴安娜还专程赴澳,举行了一系列慈善活动,为该中心募集资金。
    
    为纪念张任谦医生,人们在市中心圣文森医院对面美丽的“绿色公园”最显著的位置,建了纪念碑,这不能不说是一大殊荣。据我所知,悉尼市区,从未为一位现代人立纪念碑。而张医生首开此例,实在是张医生的荣光,也是澳洲华裔的荣光。
    
    当我在纪念碑前流连忘返时,也特地饮了一口水,感触一下“饮水思源”的深刻意境,并在抬起身来时,特别地挺直了我的脊梁,一个中国人的脊梁。在缅怀张任谦医生之际,更为澳大利亚华裔之中,出了这样一位杰出的人物,而自豪不已。
    
    我也要感谢这座纪念碑的设计者,感谢他(她)出色新颖的构思,建造了这么一座朴素美丽而寓意深远的纪念碑。也许纪念碑还有许多含义,是我这双拙眼没有看出来的,不过,就我所能理解的这一些,已经足够了,多谢了!
    
    我的华人朋友们,欢迎你到此一遊!
    
    (作者:陈锡早摘自2002年7月11日澳洲《你好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