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菲律宾何以尚未参加中国-东盟自由贸易区“早期收获”

2004年7月26日

    
    董尚真/菲律宾,Avesco Marketing Corporation
    
    在东盟十个成员国之中,已有马来西亚、新加坡、印度尼西亚、泰国、文莱、越南、柬埔寨、老挝与缅甸等九国与中国签署了早期收获协定,只有菲律宾还没有签订。
    
    “早期收获”是实现中国东盟自由贸易区的第一步,是使中国和东盟双方尽早享受到自贸区的好处,对部分产品实施“早期收获”计划。这些产品主要是农产品,包括动物、肉及食用杂碎、鱼、乳品,其他动物产品、活树、食用蔬菜、食用水果及坚果,对部分国家还有椰子油、棕榈油、植物油等也列入早期收获。
    
    签订早期收获协定虽然有利于扩大菲律宾的香蕉、芒果、木瓜、椰子油、生橡胶、水产品等对中国的出口,但是来自中国的肉类与蔬菜的进口,将严重打击菲律宾的禽畜饲养与蔬菜种植业,并有可能使这两个行业立即崩溃,从而造成数以万计的农民失业。这对失业率原已很高(达11%)的菲律宾而言,无疑是雪上加霜。除非这两个行业被列入早期收获例外清单内,要菲律宾加入早期收获是有困难的。
    
    菲律宾本地生产的蔬菜的价格,大部分比进口同类蔬菜贵得很多,质量也比较差,原因除了种植技术比较落后外,气候也是一个重要因素。大部分的蔬菜种类比较适合于在温带生长,而菲律宾系处于热带,因此蔬菜主产区都在气温比较低的高原或高山地区,而非平原地区。高原或高山地区的平地都是一小块一小块的,无法进行产业化经营,这也是无法改善种植技术提高生产力的原因。此外,从高山地区运送蔬菜到平原上的都市,路途遥远,运费高昂,路上耗损也很大,这大幅增加了当地生产蔬菜的成本。
    
    菲律宾肉类价格偏高,并非因禽畜饲养效率低,而是饲料价格昂贵所致。
    
    菲律宾的禽畜饲养的效率或生产力是可与外国比美的。如果政府开放外国饲料,例如玉米的进口,菲律宾的禽畜业是完全有能力与进口肉类竞争的,可是政府为了保护数以百万靠种玉米为生的农民,对玉米与其他饲料的进口实施许可证制度或数量限制,这使禽畜饲养业必须购买价格昂贵的当地玉米。因此,我们可以说禽畜饲养业是在背玉米农的包袱。
    
    可是,政府可以为了提高禽畜业竞争力而开放玉米与其他饲料的进口吗?这在目前是不实际与不可能的,政府不能让数以百万计的玉米农失业,因为这不但将使农村破产,而且将造成严重的政治与社会问题。
    
    菲律宾玉米价格偏高,主要是农村基建不足,玉米种植技术落后与生产投入不够,玉米每公顷单位产量平均只有1.8公吨,比较中国的7至8吨,差距很大。从理论上讲,增产潜力仍大,将单位产量从目前的1.8吨,增加一倍至3.6吨是轻而易举的事。但事实上,菲律宾多年来曾努力提高玉米的单产,也曾推广种植美国的双杂交种子,但平均单产并没有显著提高,最近菲律宾开始引进来自中国的玉米杂交种子,效果如何,尚待观察。
    
    采用杂交玉米种子与改善种植技术虽可大幅提高单产,但过去供应杂交种子的私营公司售价昂贵,每公斤高达150比索(折合3美元)以上,一般农民都买不起,或使用的意愿不高,现在阿罗约政府采纳“先种后付”的杂交种子供应方案,可能解决此一问题。菲律宾农民从来不使用农家肥(堆肥、绿肥、粪肥等),而贫穷的农民又买不起化肥,即使采用杂交玉米种子,如果没有施加足够肥料,收获量必不高。此外, 一般菲律宾农民都将有灌溉的田地用于种植收入比较高的稻米,只有那些不适于种植稻米的旱田或河边沙滩与山坡地等边际土地才用于种植玉米,这也制约了提高玉米单产的能力。因此,除非得到政府的大力扶持,菲律宾的平均玉米单产在近期内是无望大幅提高的。
    
    在菲律宾能够大幅提高玉米单产之前,开放肉类进口将毁灭该国的整个禽畜饲养业。菲律宾蔬菜种植业的脆弱竞争力,也使该国不具备开放蔬菜进口的条件。因此,如欲菲律宾签订早期收获协定,必须准许暂时将肉类与蔬菜列入例外清单,否则,菲律宾是不可能签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