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崇川
中国驻日本大使武大伟8月31日在日本记者俱乐部举行的午餐会上发表演讲,介绍了中国近半个多世纪以来所取得的巨大发展及其对维护世界和平的重要意义,并且就中日两国关系中的一些问题阐述了中方的立场。演讲后,武大伟大使回答了日本记者提出的问题。坦率指出,中日关系今年以来受到严重干扰。两国关系中有两个最敏感的问题,一个是历史问题,一个是台湾问题。今年这两个问题全面突出。中日关系已进入两国邦交正常化30年来最困难的境地。武大使强调指出,在这种情况下,两国政府的当务之急是以负责的态度,认真解决问题,为中日关系走出困难局面创造条件和气氛。
正是在中日关系的低潮寒流之中,出了一件在“旅日华人史”值得泼墨直书的事情,当小泉首相8月13日提前参拜靖国神社后,在日中国人冯锦华出于民族义愤,单身赶赴靖国神社,在神社门前的石犬底座上用油漆喷写了“该死”两字,以示抗议。日本警方以“损害物件罪”拘捕了冯锦华。时至今日,日本检方又不顾中国政府与民间的强烈呼声,坚持要正式起诉冯锦华,进一步伤害中国人民的感情,并可能给已经陷入困难境地的中日关系更添负面影响。今春以来,中日两国关系“严寒更逢霜冻”,陷入30年来的最低潮。但为什么会出现这种寒潮汹涌的现象?出现这种现象的基本原因是什么?责任何在?对此,不仅中日外交方面的官员和专家在研究,在日的中国人也在进行反省和思考。
日本政治右倾化是祸源
众所周知,自今年4月至今,连续发生了李登辉访日、中学历史教科书、小泉首相参拜靖国神社这三个严重伤害中日友好关系的“配套”问题,致使中日关系磨擦不断,“飞流直下三千丈”。由此不难看出中日关系始终在低谷徘徊的症结所在、责任所在。国际舆论普遍认为,自今年1月美国布什总统入主白宫以来,对延续多年的美国对中政策进行了大幅修改,美国的全球军事战略重心也向亚太地区转移。而日本是美国在亚太地区的“排头兵”,美日军事同盟也是美国对中政策的一个重要组成部分。在这样的大趋势之下,素有“亲美”之称的日本小泉政权的对中政策也进行了明显的“调整”。这是使中日关系“雪上加霜”的国际因素。从日本国内来看,长达十年之久的经济滑坡,使历届日本政府都遭“焦头烂额”之痛,回天乏力。如今小泉内阁打着“长痛不如短痛”的构造改革旗号上台,但在改革实施的过程中却遭遇到方方面面的抵抗,为了增强政治凝聚力,不得不向“神灵”求助,不惜迎合和鼓励右倾势力,这是同意李登辉访日、让扭曲历史的中学历史教科书“轻松过关”、以及出现参拜靖国神社“公约”的根本原因之一。中日两国是同处东亚的近邻,正处于经济发展和社会转型中的中国,需要和平稳定的国际环境,其中,睦邻友好的中日关系更显重要,这是中国政府和人民一贯重视中日友好的现实因素。但是,现实是历史的延续,“历史认识”的“差异”却成为严重影响中日关系的一道冰墙,这也是中国领袖以两国友好大局为重,不断提醒日本政治家应当“以史为鉴”的主要原因。
匪夷所思的“反日时髦”论
一位旅日学者认为,中日关系陷入低谷,责任明显是在日本方面。就拿“冯锦华事件”来说,小泉首相参拜靖国神社在先,冯锦华抗议行动在后。冯锦华之所以会“损害物件”,事实上是被日本政坛的右倾化给逼出来的。这位学者强调指出,日本政府究竟会在冯锦华事件上走多远,现已成为测试日本对华政策“诚意”的一个指标了。“冯锦华事件”发生后,广大在日中国人都非常关注冯锦华的命运,对他奋不顾身的民族正气表示钦佩。但是,也有极少数华人对此表示“不屑”,某华文报专门为此发表了评论文章,题为“论反日时髦应该缓行”,不仅认为冯锦华是“情绪冲动,行为出格的个人”,还教训说:“你能不能成熟一点!”更使人匪夷所思的是,“论反日时髦应该缓行”一文还将“冯锦华事件”推而广之,罗列近年来发生的“日航班机事件”、东芝电脑、三菱帕杰罗吉普车和松下手机的质量问题等等,直指在中国社会里存在着一种“情绪多过理性,躁动胜于冷静”的“反日情绪”。文章认为:“当反日重新成为一代人和一个时代的时髦,人人追赶、趋之若鹜,则客观冷静处理中日关系的可能性只会降低。”这句话的意思是再明白不过的了,冯锦华的抗议以及近年来事关中日两国的“差别对待”、商品及贸易纠纷,都属于“反日”行为,而且只会降低“客观冷静处理中日关系的可能性”,这不就等于是把中日关系陷入低谷的责任全都推到中国人的头上去了吗?这种连日本右翼都不会明说的话,却由东京的“华文报人”堂而皇之地发而表之,岂非咄咄怪事?
中国民族精神与国民尊严
中日两国关系是顺是堵,是明是暗,与在日中国人的生存大环境密切相关。几十万中国人来到日本,借此“一方宝地”求生存求发展,靠的是根植于炎黄子孙血液中的拼搏精神,靠的是日本日趋国际化的社会及法律体制。中国人来到日本,并不是来乞讨的,分布在各行各业的中国人为了获得生存必需的资源,付出了较之日本普通民众也许更为艰辛且浸透着血泪的刻苦努力。冯锦华之所以能为事涉大是大非的“历史认识”,置个人家庭与工作安稳於不顾,挺身抗议小泉参拜靖国神社、损害中日关系大局的行为,正是民族精神的体现,是作为一个中国人自觉维护国家尊严的正义行动。但是,正如俗话说的那样,“林子大了什么鸟儿都有”,某华报的“申文”其人,身为炎黄子孙,却能写出如此逻辑错乱、丧失起码民族和国家意识的怪论来,这在日本华文报界真是“绝无仅有”。一位老华侨在看了“论反日时髦应该缓行”一文之后,气愤地说,从袁世凯时代直到如今,中国的汉奸文人怎么就是绝不了种?过去他们把中国民众抵抗日本“皇军”侵略和日本老板欺凌的行为一律视为是“反日”,“反日”可是大罪名,是要杀头的。目的是想使中国人都成为“顺民”。在21世纪的今天,东京又出现了这种嫁罪于中国人的“伪论”,真是岂有此理!(摘自9月6日《东方时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