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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中国通”的故事

2005年1月14日

    
    怀特是一个极富幽默感的美国人,这是我与他在最初的3次交往中得出的结论。第一次是我迁入紫萝兰街小巷的第五天,他早晨去上班,我们在车库附近相遇,他先是笑了,用中文说了一句:你好!我先是一愣,看了看他,知道这位大个子,白皮肤、蓝眼睛、并留有“一把抓”山羊胡子的典型美国人懂中文,也笑着回答:你好!你好!接着,他又随便问了几句日常生活中的问题,扮了一个鬼脸,似乎很得意地说:怎么样?我还算是一个“中国通”吧。
    
    他的中文会话并不标准,有点生硬,词语之间也不连贯、不流利,但中国人能够听得懂,对一个美国人来说也是十分难得的,不得不称赞他说得好,称得上是“中国通”。他满意地点了点头,开车走了。
    
    我猜测他可能是到过中国的留学生,可是半个月后证实我的猜测是不对的了,那是一天午间,我在报箱旁看刚刚收到的《星岛日报》,他回来了,我知道他懂中文,以为他能读懂中文报刊,便拿起要闻版说:看吧!美国大选新闻。他连连摆手说:中文,我是文盲、文盲。我有些奇怪,正想弄清他是不是在开玩笑,上次说自己是“中国通”,怎么又变成文盲了呢?
    
    第三次是一个月之后的一天晚间8点钟,他在电话中说:你如果有时间,我去“请教”。他怕自己的中文讲得不清楚,又用英语重复了一遍。我真有点弄不懂了,这是在美国,一切都是美国生活方式,应该是我向美国人“请教”,他向我“请教”什么呢?是让我介绍著名旅游景点、名胜古迹,还是各地的风土人情,我正在猜测着,怀特来了,一进门就幽默地说:我这个“中国通”今天来做学生。原来是他要学中文。我当时在想:他的中文会话还算过得去,还学什么呢?是不是在开什么玩笑,因为他很爱开玩笑,在与我开玩笑时中文中挟着一些英语,使人不得不笑。经过这次长谈,我才知道了他的家庭背景。
    
    他的祖父上个世纪40年代在中国南京经商,全家住在南京,他父亲从小在中国孩子群中长大,又在中国读过两年书,会说一口流利的中文会话,1948年才回到美国。他虽然出生在美国,但由于受祖父和父亲的影响,从小就学会一些中文会话,可是祖父在他很小时就去世了,他父亲认识中文文字也有限。所以,他就成了能用中文简单会话,却不认识中文字的中文“文盲”(他自己说的)。
    
    他原来没有想过学中文,平时也不说中文,时间长了说话生硬了,从他父亲那里学来的几个中文字也忘光了。7年前他海军服役,随美国舰队访问中国,在青岛时将青岛念成了“青鸟”,在南京时将夫子庙的夫子念成“天子”,闹出了许多笑话。从此他下决心学中文,可是一直没有找到一位有闲时间的老师。这次见我是从中国来的,又是不工作的“闲人”,几经考虑,下定决心,主动找上门来。
    
    听了他的自我介绍后我笑了,我也同他一样,移居美国后虽然会一点简单的英语会话,也不识英文,也是一个英文“文盲”。于是我们订了一个“君子协议”,每周一三五晚间“互教互学”,我教他一个中文字,他教我一句英文单词书写。半年多的时间,我们都有了“长进”。
    
    他说:“中国通”是中文“文盲”怎么能行呢?我也希望自己尽快学好英文,融入美国社会,不再做“局外人”。
    
    (来源:美国《星岛日报》 作者:张余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