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侨华人与抗日战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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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明细雨祭英灵——记华侨革命烈士吴锡柳


    文.图/黄振坤 黄永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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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锡柳烈士遗照

    时隔30年,爱国华侨志士国际反法西斯战士吴锡柳终被国家民政部追认为革命烈士,不寐的英魂终于含笑九泉。
    
    吴锡柳,1918年出生于广东省普宁县陂头乡。他10岁时随父前往印度尼西亚苏门答腊棉兰市,因家贫,在侨居地只读完小学便开始以木工、石匠职业谋生。由于他能讲一口流利的印尼话,很快便融合到当地社会之中,由此也体会到贫苦华侨及印尼劳苦大众的艰难处境和社会的不平等。于是,他利用工余时间上夜校,继续勤学,对中国和印尼文化均有了更深入的了解。
    
    在中国抗战初期,吴锡柳结识了华侨进步人士赵洪品等人,随即筹资于棉兰市创办“大地书店”,经营进步书刊,传播先进思想,声援祖国人民的抗日斗争。
    
    1942年初,他与赵洪品、陈吉海等人共同组织和领导苏岛华侨抗敌协会,积极开展抗日救亡运动。1月25日,日军攻占苏门答腊的巴里巴板,2月全岛沦陷。此时,巴人、郁达夫、胡愈之、邵宗汉等文化界人士也流亡到苏门答腊。吴锡柳是在被日本宪兵追踪时,躲进一家菜园而结识巴人的。同年6月,以巴人、赵洪品等为领导核心的苏岛人民反法西斯同盟成立,吴锡柳即参加该同盟。1943年初,两个抗日组织联合建立了苏岛反法西斯总同盟。吴锡柳负责总同盟与火水山、民礼、巴雅公务地区的交通联络工作及棉兰支部的领导工作。1942年,他秘密参加了中国共产党。
    
    1943年中期,吴锡柳根据组织安排,接管了佛山街的“百发公司”,以经营咸鱼、米粉、棉线、布料、烟纸等为掩护,组织中的成员则伪装成商人,进出公司。它与大地书店一样,是总同盟领导人的活动地点和联络站,并在此出版油印总同盟机关报《前进报》,继而从周报发展为日报。是年9月,日寇到处搜捕抗日志士,也多次到吴锡柳家搜捕他和他的弟弟吴锡辉,他即避往农村,而其胞弟、抗日志士吴锡辉则不幸被日军逮捕,判处12年徒刑。在艰苦的地下斗争中,由于吴锡柳精通中、印两国语言,包括印尼的爪哇话,中国的广州话、客家话、闽南话等方言,与华侨和印尼各族群众有着广泛接触,因而得到他们的支持和帮助。抗日组织也通过吴锡柳等人保护了巴人、刘岩、赵洪品、邵宗汉等核心人物的安全,直到反法西斯斗争取得最后胜利。
    
    1945年8月15日,日本法西斯投降,吴锡柳结束了多年流亡生活,其弟吴锡辉也恢复了自由。当年,吴锡柳参加中国民主同盟棉兰支部,任分部负责人及先达市华侨联合会主席。此时,印尼宣布独立。1946年夏,荷兰殖民者卷土重来,占领了勿拉湾港和棉兰市区,建立了“荷印行政公署”,恢复殖民统治,时中国国民党政权驻棉兰领事馆等右派势力,也乘机篡夺了棉兰华侨保安队的领导权,接受荷兰当局提供的枪支弹药,打着“护侨”旗帜,迫害华侨左翼力量。于是,吴锡柳等人迅即组织反击队伍开展斗争,筹集、输送武器给印尼人民军。荷军占领棉兰市后,他随印尼人民军撤退转移到先达,和巴人一起组织工农群众运输物资支援棉兰郊区前线,活跃在战场上。
    
    1947年7月20日,荷兰殖民军发动第一次“警卫行动”,先后占领先达、巴敢、新邦地甲、直名丁宜等重要城镇。先达失守时,吴锡柳等带领一支小队伍,渡过先达河,与沙勒·乌玛尔的人民军指挥部会合,然后一起转战山林打游击,多次潜入马达山敌占区散发、张贴传单。后因与敌占区交通受阻,音讯断绝,吴锡柳便化装为农民再次潜入敌占区工作,不幸在马达山被荷军逮捕,遭受严刑拷打,但他镇定应付,始终否认他是吴锡柳,后敌方查无实据,被囚禁两个月后最终释放。他设法离开敌占区,两次渡海前往马来亚,然后转道亚齐、廖内到印尼共和国军苏岛总部驻地——武吉丁宜,把千辛万苦从马来亚等地筹集到的武器无偿交给他们使用。
    
    在广大华侨的支持帮助下,印尼人民经历艰苦斗争,终于结束了300多年的荷兰殖民统治,成为一个独立的主权国家。但政权移交后,吴锡柳和几位同志到刚移交过来的西林布安,当进入城市不久,印尼共和国军军方竟恩将仇报,人民军指挥员沙勒·乌玛尔等更被加威拉郎中校领导下的共和军以不执行“圆桌会议”为由逮捕入狱。几天后,吴锡柳也于棉兰市被捕,随后解往实武牙,与沙勒·乌玛尔等一起被监禁达10个月之久。出狱后,他回到棉兰继续开展工作,1950年,他当选为印尼苏岛华侨工农联合总会主席,其下属为该地区的各级职工协会和农民协会。4月,中国和印尼建交,王任叔(巴人)被我国政府任命为首任驻印度尼西亚特命全权大使。王大使与吴锡柳是多年老战友,当王大使出巡棉兰市时,当地印、华社团聚会欢迎。大会上,吴锡柳充当王大使的临时翻译,气氛十分热烈,人们都称赞他工作得很出色,是广大华侨和中国人民的光荣。
    
    1952年9月,吴锡柳应中央人民政府邀请,前来北京参加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三周年庆典。10月1日,他登上天安门观礼台,与党和国家领导人及各界知名人士一起观礼、阅兵。
    
    观光结束后,他回到阔别25年的故乡,受到普宁县党政领导和陂头乡亲的热烈欢迎。他让先期来北京读书的妹妹吴巧娥借款购买些北京土特产回乡赠送亲友,自己则把随身大部分衣物连同天安门观礼时穿的那件高档大衣一起赠送给家乡父老作纪念,自己仍穿着来时单衣返回侨居地。
    
    1953年春,震动全苏岛的“丹戎勿拉哇暴力迫迁华侨惨案”突然爆发。吴锡柳仗义直言向日里州长提出解决问题的建议,后虽在我驻棉兰领事馆与印尼当局协商下得到解决,但4月16日他和印尼工农组织的几位领导人仍被借故逮捕,囚禁于棉兰监狱。由于他在抗日、抗荷斗争时期劳累过度,以及在监禁中受尽折磨,体质虚弱,入狱后旧病复发,日趋恶化,直到生命垂危才从监狱送入棉兰公共医院医治。在开刀“动手术”时,终因失血过多,于1953年12月25日逝世,年仅35岁。
    
    吴锡柳逝世后,苏岛华侨工农联合总会于会所设置“吴锡柳灵堂”,前往吊唁的社会团体、各界人士络绎不绝。出殡那天,送葬者达7000多人,花圈挽幛用了10多部汽车装运,可谓“生荣死哀”。
    
    吴锡柳育有4子1女,其幼子为遗腹子,他逝世后有3位子女回祖国求学和工作。1979年11月,经国务院侨务办公室国外司申报,中华人民共和国民政部于1983年8月20日批准追认他为革命烈士,并将《革命烈士证书》颁发给其遗属,以慰英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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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锡柳烈士的英灵长眠于椰林掩映下的苏门达腊岛

(编者注:此稿版权属于《海内与海外》,刊用此文务经《海内与海外》书面授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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