抗日烈士卓还来

    
    1994年8月3日中国驻古晋总领事馆开馆，我时任总领事。开馆之后抗日烈士卓还来的名字常萦绕在我的耳边。“这是烈士被拘禁的原集中营”！“这是烈士牺牲的地方”！卓还来的名字在那里深入人心，有口皆碑。
    
    中国最早在婆罗洲设立领事馆是在1913年，驻亚庇(现称哥打基纳巴卢，沙巴州的首府)。1933年领事馆从亚庇迁至华人多的山打根。
    
    卓还来，福建闽侯人，毕业于燕京大学。1940年任中国驻山打根领事，夫人赵世平、女儿以佳、儿子以强同行。卓还来领事到任后与当地朋友建立密切的联系，宣传当时中国的抗日形势。当时的沙捞越为中国驻山打根领事馆的领区。1941年4月29日卓还来领事访问了沙捞越，并积极宣传抗日，受到华族人士的热烈欢迎。同年12月，日军占领婆罗洲，卓还来以及领事馆人员没来及撤退，被日军捕禁于山打根。1943年1月20日他们被改禁于古晋巴都林丹集中营。
    
    古晋巴都林丹集中营是日军在婆罗洲设立的“第一俘虏收容所”。反日人士3000余人被拘禁在那里。被遣送至收容所的卓还来与英籍的被捕者一起，每天做苦工，修筑机场，受到惨无人道的虐待。与其他的被监禁者一样，卓还来常被送至日军宪兵部受酷刑，遭迫供。在集中营常用的酷刑有鞭刑，用姆指粗的藤条从受刑者的颈部顺着背部至小腿，一鞭鞭地抽打，直至受刑者身体多处瘀黑肿起；灌刑，受刑者被令仰卧在板凳上，手脚被捆紧，行刑者将冷水、胡椒水或油水注入受刑者的口鼻；熨刑，用熨斗灼烧受刑者的身体各部位；棍压刑，受刑者被令斜卧在地上，用竹杠横压其胸部或背部，竹杠两端各站一人；跪木刑，受刑者被令跪在柴片上，大腿与小腿之间横置竹杠，手抱重约50斤的木墩，行刑者不时站立其上。卓还来受刑多次，但一直保持沉默。1944年5月的一天卓还来与丁道尧一起，将当地华文报《久镇日报》之日军战场败况译成英文，传给集中营的被俘盟军，因此卓、丁两位及其他6名英籍被俘者又遭受日军毒打。同年9月卓还来及其他难友共10人被解押往亚庇监狱。
    
    1945年6月在联军强大的反攻下，在婆罗洲岛(现称加里曼丹岛)的日军已知末日来临，因而更疯狂杀害被捕者。同年7月6日晨3时许卓还来等5人被日军枪杀于亚庇根地咬飞机场附近的树林中，献身时他年仅34岁。
    
    卓还来英勇牺牲的消息很快传遍婆罗洲，震撼东南亚华人世界。抗日胜利后当地人民十分怀念这位抗日烈士。北婆罗洲人民为纪念他，于1947年在山打根修建约1米多高的纪念墓碑——“卓还来领事被害纪念碑”。
    
    1959年7月6日在烈士被害14周年时，当地人民又建立了第二座纪念碑——“卓领事暨同难四人纪念碑”。婆罗洲总督汤堡爵士在主持纪念碑揭幕仪式上说，卓还来等5位伟人“为正义而从容献身是值得立碑纪念的”。
    
    1963年婆罗洲的沙捞越和沙巴加入马来西亚。马来西亚的华人朋友几乎每年在卓还来烈士牺牲的周年纪念日发表悼念文章，《诗华日报》及沙捞越的历史学家刘子政等为悼念卓还来烈士发表了多篇文章。
    
    1947年9月3日南京各界人士在雨花台建成包括卓还来等9位外交使节的陵墓，并举行安葬仪式，1972年陵墓被毁，“文革”后雨花台区人民政府重建陵墓，并公布陵墓为文物保护单位。
    
    1991年中国华侨出版社公司出版了“红榴莲”(作者：贺景文)一书，这本书描述抗日战争时期中国驻菲律宾的外交官和中国驻婆罗洲山打根领事卓还来等为捍卫中华民族的尊严，英勇献身的史实。
    
    马来西亚有的朋友把卓还来烈士比喻为人人喜爱的红榴莲，寓意深邃。红榴莲是婆罗洲的一种山榴莲，开花之时满树是艳丽的红色花朵，光彩耀人。山榴莲自生自灭于深山密林里，它一向以香浓的气味而著称。山榴莲兀自巍立危山绝谷，“岿然以亿万年风雨炼就的雄姿”，“披上盔甲／戴上自由女神的皇冠／伴着八月骤雨的前奏/悠然降临人间”(马来西亚华裔诗人吴岸《榴莲赋》诗)。当地人民对红榴莲情有独钟。多少年来，多少南洋人歌颂它，赞美它。（来源/潮州日报。作者/吴德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