骑自行车在柏林街头看建筑
去德国前,心里向往的是著名的帕珈玛博物馆,是誉满全球的爱乐乐团。直到朋友带着我径直奔向GSW大厦,夕阳下,深浅不一的红色块欢快地撞击着我的心时,我才完全为柏林的建筑折服,于是决定租辆自行车,撒着欢儿地穿梭于柏林的大街小巷。 让我着迷的GSW管理中心是上世纪90年代初的获奖作品,与当时许多拒绝人工色彩的建筑师不同,他们把建筑物当作三维的“色彩雕塑”。整幢大厦的百叶窗被设计成斑斓的红色,阳光下,红色调随建筑形体的变化而变化,似静似动,散发着奇异的魅力。GSW建成后,在柏林反响强烈,连先前的反对者也转而为之着迷。一位在德国学设计的朋友在他的博客里写道:色彩解放了空间,丰富了平凡人对色彩的感知,远远望去,便赢得一缕微笑。 建筑师们原本喜欢将柏林称为“石头城市”,这个传统在现在已经变了味。繁华街道的两侧,各种玻璃材质的建筑让人应接不暇。玻璃不再单纯作为采光媒质,各种花样翻新的玻璃被用在建筑上,成为表达意义的渠道。 大师诺曼·福斯特曾说过:“这座城市有着一种哲学的光芒,它不仅仅是随处可见的玻璃,它的真实含义是德国变成了一个难以置信的开放社会,难以想像,在这个世界上还会有任何一个国家用如此的自信与勇气来处理这样一个有重要民族意义的工程。” 福斯特所说的重要民族意义的工程就是国会大厦,是任何到柏林的人都不会错过的核心建筑。这座曾经被纳粹纵火,又在二战中饱受摧残的建筑,上世纪90年代改建时被安上了一个剔透的玻璃圆顶,游人沿着圆顶内部的螺旋形天桥走到观光台上,可以俯瞰柏林景色。圆顶中央是由360面镜子组成的倒置圆锥体,光线由此被反射到下面的会议大厅。政府官员便在玻璃圆顶下行使他们的权力。 大厦主体,同样运用了大幅的玻璃,原本厚重庄严的石材建筑一下子轻盈了起来,原来传统建筑和现代建筑可以这样融合。 其实,整个柏林都是一个很好的融合体,最宏伟的柏林大教堂和亚历山大宫代表着这个城市曾经的辉煌,超现代的SONYCENTER则是把现代建筑表现得淋漓尽致。 德国从来就是个有建筑品质的国家,读书时,相熟的建筑系朋友中流行一种说法,学建筑的一定要去德国,只有经过这一步才能成为大师。1989作为一个事件,被记录进了德国历史,也同样地影响着德国建筑的发展。柏林,作为交叉和对峙的一个焦点,带着创伤重新开始建设。在统一后的建筑热潮中,整个柏林变成了一个大工地。 即便今天,工程吊车依然随处可见。在一幢幢拔地而起的建筑中,撇开主义与风格不谈,光是设计方法、建造手段就八仙过海各显神通,叫人无所适从。作为欧洲范围内建筑事务所最为密集的城市,柏林因战争而断裂的城市纹理,迅速地被当代一流建筑品牌的作品填满。 在我这个外行人眼里,这些光怪陆离的新建筑充满了想像力,时时让我惊叹建筑原来也可以玩深沉、装颓废,也可以像人来风一般忽儿安静忽儿热闹。但在以逻辑见长的德国人眼里,柏林建筑的喧闹是四分五裂建筑形式的痛苦的呐喊,它面临着所有城市经历过或将要经历的尴尬:它必须是历史的,否则在逻辑上就将自我否定;但它又必须是现代的,否则在功能上没有存在的必要。 建筑师反省自己所追求的理想居所,“像大多数平民一样,他们需要的是一个工作地点、生活环境和自然环境的交会点,而不只是把一块块土地变为高楼,把自然变为城市。建筑不仅要承认城市在历史和文化中的作用,而且要巧妙地将个性化和城市融合起来,这两者是密不可分。”创造多样化、个性化的人居环境,调整城市与自然的关系成为当前德国建筑界的大题目。为了这个新题目,聚集在柏林的一流建筑师又开始了新的探索。 我不是一个建筑爱好者,只是想生活得舒适些的平头百姓,厌烦了每天坐着公车穿行在那些乱七八糟、不知所谓的建筑群里,眼睛和心情一次又一次地被折磨。不奢望身边有多少经典与创造,只想在疲倦的归家路上,一抬眼,能有幢“让人微笑的大楼”。(来源/中国青年报,作者/大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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