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舍一家和仿膳的情结


2005年8月31日 10:58

□ 文、图/萧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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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舍先生遗墨

    那天,拿起报纸看到上海人艺来京演出话剧《正红旗下》,这是老舍的故作,是北京人艺的李龙云作的编剧。
    
    写北京的旗人生活,却是由号称“海派”的上海人艺来演,对专演“郭(沫若)、老(舍)、曹(禺)”作品的北京人艺来说应该是个遗憾吧?
    
    报上的消息说,著名表演艺术家焦晃先生在戏中出演老舍,为了演好老舍,焦先生多次来京遍访老舍的足迹,在老舍故居、在小羊圈胡同、在太平湖采风,他说演老舍让他诚惶诚恐,如履薄冰,不敢有丝毫的懈怠,只能有百倍的投入,其情很是感人。看到此,我忽生一个念头,便打电话给老舍的后人,他的女儿舒济,他的儿子舒乙,他们得知后大乐。
    
    我有幸在北海仿膳饭庄工作。仿膳和老舍一家人有着很深的交往和感情,因为仿膳的牌匾是老舍题写的,而且老舍生前为商号只题写了这一块,这当然是仿膳的庆幸。说起来这还有段故事。
    
    1959年,周总理提议将仿膳饭庄从北海的北岸迁到现在的漪澜堂经营,漪澜堂曾是乾隆皇帝接见外国使臣、赐宴文武百官的地方,在这里搞皇家御膳再合适不过。仿膳迁到了漪澜堂,名店没有名人题写牌匾是说不过去的,于是有人建议请郭沫若先生来题写,郭老很谦虚,他说他的字太狂草,不适合仿膳这种宫廷特色的饭庄,他说老舍的字很工整,而且他是旗人,请他写更合适。老舍便认真地写了“仿膳”两个字,这两个字一直镶刻在仿膳饭庄大门的两边,这便是仿膳和老舍一家人情缘的开始。
    
    文革中,老舍被迫害在太平湖自尽,他成了“反革命黑帮”,有人便在仿膳牌匾中挖去了老舍的名字。1975年的8月24日,在仿膳饭庄养病休息的周总理看着“仿膳”两个字想起了老舍,他突然问身边的工作人员,今天是什么日子,工作人员答不上来,总理说:今天是老舍的祭日,是坏人把老舍逼死的,想到他我很痛心啊!后来,按照总理的意愿在牌匾上挖掉老舍名字的地方又重新刻上了老舍两个字,现在仿膳的牌匾上还能依稀看出修补的痕迹,遗憾的是老舍先生的墨宝却找不到了。
    
    老舍的夫人胡挈青生前多次来仿膳,她见物思人,想总理,想老舍,她为仿膳留下了许多书法作品,至今还为仿膳珍藏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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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舍夫人在仿膳题辞留念

    记得那是2003年的春天,老舍的儿子舒乙先生来仿膳参加一个活动,我早早的备下了笔墨。我和舒乙先生是老相识,说话自然随便,我对舒先生说有一事相求,舒先生说你尽管吩咐,我说请您为我们再写仿膳两个字,用意有二,一是再现老舍后人对仿膳的珍爱,二是再续舒家与仿膳割不断的情结。舒乙先生挥笔写下了“仿膳”二字,还深情地写下了周总理思念老舍的故事,这便是上面我写的一段文字。
    
    这次上海人艺进京,焦晃先生出演老舍,我便灵机一动,如果能让老舍的后人与戏中的老舍一聚该是多有意思的事情,于是便约请了舒济、舒乙、焦晃,还有《正红旗下》的编剧李云龙来到了仿膳。
    
    7月12日,仿膳的戏台餐厅高朋满座,仿膳的服务员动情地讲起老舍一家人与仿膳的深交很是动人,在金碧辉煌的厅堂里众人叙旧事情真意切,叙友情谈笑风生,焦晃先生说他扮演的老舍与仿膳有缘分不假,他和仿膳的缘份也是真的,他是地道的北京人,他的父亲过百岁生日也是在仿膳庆贺的,自是一家人的感觉。
    
    说来也巧,我和焦晃先生在2001年秋天也有过一面之交。那是我去德国柏林参加中国文化周活动,途经巴黎小住两天。那天是9月11日,一早我和同事在塞纳河边散步遇到了焦先生,我上前打招呼,焦先生看着我实在是想不起我是谁,我和他开玩笑说,您不用想,您肯定不认识我,可我认识您,《难忘的战斗》里的刘副区长,《忠诚》里的市委书记,《雍正王朝》里的康熙皇帝,他笑了。我们聊天还合影留念,我曾约他有机会一定来仿膳:因为您仿的是皇上,我们仿的是皇上的御膳。不曾想,当时的一约三年后果然如愿。我拿出当年的照片,焦先生乐了,我们又照了一张新的照片。
    
    老舍、老舍的后人、老舍的扮演者和仿膳有缘,他们和仿膳一起续写着人世间的酸甜苦辣和悲欢离合,我忽然感到世界太小,但是在这个世界里人之相逢靠的一定是缘分。
    
    仿膳有一道名点叫圆梦烧饼,传说有一天早上慈禧太后做了个梦,梦见吃夹着肉末的烧饼,她没和任何人讲,用早膳时竟真的有这道夹着肉末的烧饼。她问做烧饼的是谁,太监告诉她是一个叫赵永寿的御厨所做,太后乐了,永寿的名字好听,心想事成吉祥,她吩咐赏赵永寿白银和官位,赵永寿从此升了官发了财。后来人们把夹着肉末的烧饼叫做圆梦烧饼,而且说多吃一个便多圆一个梦。这个传说仿膳的服务员一直在讲,而且会永远讲下去。
    
    听着故事,大家在品味着,期盼着去圆下一个新的梦。
    




海内与海外 总第164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