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冬天对在俄罗斯经商的大多数中国人来说,注定是冰冷难挨的。在打击非法移民的法规生效的同时,俄政府表示,从4月起禁止外国人从事商品零售,关闭全国115个大型露天市场。受这股“扫地清市”寒流的影响,预计将有10万华商返乡。香港媒体的记者曾赴俄罗斯,采访彷徨中的中国商人。
“今年冬天可真冷!”张东煜搓搓有些冻僵的手,跺着脚,一边往摊位里面挪了挪,一边努力将身子缩进棉服里。
在冷清的露天零售市场里,大部分中国商人都没有休息,即便是摆上几个酒菜准备过节的,也吃得没滋没味——俄罗斯的新法规就像一块石头,压在大家心上。
为了收回一天1000多元人民币的成本,来自山东德州的孙全伟还没有收摊,试图多卖一些商品。在这里已快5年的孙拥有两个主营小型家电的摊位,家里的10多个人都围着摊位忙碌着。“现在这里的人都人心惶惶,一些小露天市场里的中国人已经开始撤了……”孙全伟说,如果真不让干了,就只能回国,“可这10多口人,回去能干点儿啥呢?”
经营手套的刘美彩气愤地说,一些当地人“就等着中国商人挥泪大甩卖”,而她手上还有10多万元的存货。“想继续经营,就必须申请劳动大卡(售货员经营许可证),可这实在太难了!”
租金跌九成
俄罗斯新出台的法规让许多中国商人猝不及防,损失惨重。
经营窗帘的小赵说,现在惟有“多卖货、少进货,先保住本钱”。他说,如果新规真的在4月实施,仅海参崴体育市场里的2000多经营户,就会有三分之一赔本。他的一个老乡在去年8月才到俄罗斯来,投入的40多万元人民币几乎全打了水漂。
来自黑龙江的老邹在中国大市场旁开了一家中国餐馆,生意还不错。他在露天市场里有两个摊位出租,由于俄政策的变化,过去租金近两万美元的一个摊位,现在2000美元都没人要。“跌了九成,赔大了!”
“挺过去就有大发展”
在海参崴经营蔬菜批发多年的盖凤海,全家有20多人在这里帮忙。他拥有7个库房,经营的蔬菜和水果占海参崴市场的三分之一,每年从中国发过来的货物价值近5000万元人民币。“我们全家都有劳动大卡,当然投入也很高,每人得花12000元人民币。许多同胞只肯花3000元办个商务签证,结果因小失大。”他表示,对留在俄继续经营充满信心。
在海参崴拥有最大的华人商场——希望商场的刘德胜,属于当地华商中的佼佼者。他说,远东地区的外国人既多且杂,在所有从中国输入俄罗斯的货品中,大多不经由正常报关入境,致使俄国家税收大量流失。俄罗斯试图通过取缔露天市场,清除不合法的经营者,为合法者提供更大的生存空间,收回流失的税收。刘德胜认为,中国商人要调整心态,按法律办事。“如果说这是个大风浪,能挺过去的人会有更大的发展。”
俄人难离“中国制造”
来自黑龙江的王方成说,俄罗斯每年都会有针对外来移民的新政策出台,只不过今年的新政更严格。“没有中国商品,俄罗斯人的生活怎么办?”
他说,2003年中国闹“非典”的时候,中俄海关关闭,中国的蔬菜几天没输入,俄罗斯远东地区的物价就涨了好几倍,致使当地市民对政府十分不满。
已经退休的俄国人乌丽亚卢芙加娜,在听到俄将清出零售市场的所有外国人的消息后,最大的感触是“不可思议”。“在市场上卖商品的中国人都会被赶走吗?那样可就不好办了,我们家从吃的到用的,几乎全是中国产的。我们都是退休人员,退休金有限,如果没有中国商品,我们的生活肯定会大受影响!”
做会计的马科多洛娃和丈夫都很喜欢中国商品,但他们也感觉到,一些中国人在公共场合大声喧哗,不守秩序,不爱护动物。她赞同清理市场,留下那些素质高、会说俄语的中国人。
据估计,新法生效后,一些市场管理机构将不会再冒险将摊位租给身份不合法的外国人,俄罗斯的企业和个人也不会冒险雇用非法移民,远东地区预计将有一半以上的华商回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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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日,境内中国人众多的俄罗斯滨海州移民官员,对俄新出台的法律法规进行了解析:
从今年4月起,外国人将不得在市场(主要指露天市场,不包括超市和大型商场)经营零售业务。
俄罗斯将严格实行外国劳动力配额制度,不再为外国人发放市场经营许可(售货员劳动大卡);已经获得劳动大卡的华商,可以正常经营到其许可证规定的期限结束。
在进口劳动力方面将只允许引进俄经济发展急需的劳动力。指标将主要分配给建筑、农业生产企业。
外国移民在俄罗斯境内被行政处罚两次以上者,移民局将不再发给签证,或拒绝为其办理暂居和长期居住手续。
俄罗斯欢迎尊重俄罗斯法律和社会秩序、受过良好教育、有一定专长和劳动技能的外国人。希望继续在俄做生意的中国人,应尽快使自己的身份合法化,尽可能地雇用俄罗斯居民在商业场所经营。
俄新法中打击非法移民的内容
每发现一个非法移民的摊位,市场管理机构将被处以最高80万卢布(1元人民币约合3.41卢布)的罚款。
非法经营的外国人,将被处以2000至5000卢布的罚款并驱逐出境。
非法打工的外国人,将被处以5000卢布以下的罚款并驱逐出境。
非法雇用外国移民的单位,将被处以最高50万卢布的罚款。
(来源/青年参考,作者/刘左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