种族问题,表面上看是肤色问题,如黑白之分,但最终是权力问题,也就是政治问题。
众所皆知,隔离政策(Apartheid)是南非阿菲利坎(南非白人,荷兰等欧洲人的后代)国家政党(Afrikaner National Party)1948执政后在1949-1994年实行的合法化种族隔离政策。其实,白人隔离政策起源于荷兰人、法国人和英国人的殖民主义政策和他们把当地人以人种隔离的措施。南非政府把它发扬光大,合法化和制度化,直至1994年实行普选权后才被彻底废除的。
当年,隔离政策把居民和旅客分为4种人种群:白人(Whites)、黑人(Blacks)、有色人种(Coloureds)和印度人(Indians)或亚洲人(Asians)。除了白种人外,其他人的公民权都被剥夺,黑人更成为自己部落“黑人家园”(Bantustan)的“公民”,外出如前往城市工作都必须携带身份证等。
有意思的是,“黑人家园”是根据英帝国时期的黑人保留地而来的。这些保留地(reserves)和美国的印第安居留地(Indian eservation)、加拿大第一民族保留地(First Nations reserves)或澳洲土著保留地(Australian aboriginal reserves)是一脉相通的。
但在隔离政策下,如何对待日本人呢?当时南非政府和日本有着密切的贸易关系,总不能把他们当作“有色人种”隔离看待吧。于是,南非政府把他们划分为“荣誉白人”(Honourable Whites),在公开场所,如球场,可以和白人同起同坐。但如此一来,却闹出许多笑话,华人和日本人同是黄种人,如何分别?据称,当法定“荣誉白人”日本人进入某个餐厅前,政府必定先派官员到餐厅解释一番。这个法定荣誉带来不少不便和混乱,但经济利益还是蛮高的,后来,这个“荣誉”也加在韩国人和中国台湾人身上了。
1994年南非结束种族主义统治后,为了解决过去黑人及有色人种所遭遇的不平等问题,政府通过了《振兴黑人经济力法案》以及《就业平等法案》,但华人却被排除在外,处境犹如白人,不能享受上述两个法案的权益,使得他们又遭受了第二轮不公。于是,从2000年开始,南非华人协会便开始上诉求个公平。
经过长达8年的争辩,南非高等法院终于6月18日作出了一项具有里程碑意义的裁决,把南非籍华人归类为“黑人”,让华人享有与黑人一样的福利,包括可以优惠价购买股票、优先晋身商界高位等,但只限于1994年前在南非的华人,约万多人。此前,南非华裔经常因为被归为“白人”而失去工作合同和升迁机会。
南非华人终于胜利了,但“有色人种”变成“黑人”。这是一个多么奇怪的胜利!
其实,说怪不怪,朝鲜战争后,一群非裔美国人到新墨西哥州木场工作,他们子女上学面临一个问题。他们必须在白人、西班牙裔和印第安人之间选其一!他们肯定不是西班牙裔或印第安人,只好被迫填下“白人”了。结果,黑人变了白人,令人啼笑皆非。
美国还有一个案子。这是很久以前发生在美国加州的。问题是证人的法定资格。当时,虽然它和非裔无关,但他们依法是没有这个资格的。这次证人是个华人。怎么办?法庭结果判决他是“黑人”,所以不能作证!黄种人变成了黑种人,而堂堂一个法官竟然毫无尴尬,更令人啼笑皆非!
所以,我说,种族问题,表面上看是肤色问题,如黑白之分,但最终是权力问题,也就是政治问题。(刘伯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