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年年底,我终于在办完一切手续之后,带着孩子,来到了纽约这座充满自由气息的城市。初来乍到,一切都还陌生。走在大街上,身心似乎总被包裹着,总有些许行动不便的挫败感。于是,那时的我对这里的印象似乎总隔着厚厚的透明物,就在眼前,却离得很远。
渐渐地,在我的脑海里,开始这样理解纽约。这种一闪即过的东西,在长长的历史长河中,可谓一粒微尘;而在我的生命中,至少,我应该用文字记录下她的影子。纽约可以说是世界上最标榜和崇尚自由的城市之一,也许是这种认识作为铺垫,不知不觉中,我开始从接触的所有事物身上,寻找这种自由的影踪,包括她的气温。
之前我住在北京,已经习惯了那里的气温变化。一年四季的气温,在相应的季节里,气温基本处于恒常状态。这里,我是不熟悉的。我带着旧有的理解去和这里的空气打交道,她却叫我隔三差五就和尴尬见一次面,要不让我满头大汗,要不让我冻出感冒。
走在曼哈顿岛的热闹街头,并不表示你已经与纽约有了亲密接触,甚至还不能说你已经离它很近。充其量,这时的她还只能是你在路上无意看到的一张陌生面孔。纽约,就像冬天里粗糙包裹的行人,只露出没有表情的眼睛。她不耀眼,如果不是因为她的名字你甚至会与她只是擦肩而过。当然,你会因为她的名字驻足端详,她粗糙的外表引起你强烈的好奇:究竟她的哪里叫人们如此流连?
你端着有意隐藏的姿态,既想表达自己陌生人的身份,又想显示自己业已成熟的经历。可你的脸上却明明白白写着你的好奇、你的疑问、你的踌躇、你的兴奋。你想痛快地与她打个招呼,却发现招呼只是招呼,你看到了微笑,也看到心里匆匆走过的失落。失落的拘谨,拘谨的陌生,陌生的束缚,束缚的失落。
一切需要从头再来,一切需要从头接受,就像这里的气温。你的头脑也许被新奇的感受麻痹,也许还有一种来不及反应的混乱。当一切叫你措手不及时,却突然明白:什么是自由:那就是包围你身心的满满当当的感知。这些感知可以是痛苦,可以是郁闷、快乐或者自信,还有所有自由吸收和释放的情绪和表情。
然而,自由不是永远象征美酒。请不要期望常态,也不要信赖习惯,请面带微笑,随时接受变化,随时调节美酒中的味道。(摘自美国《侨报》/纽约 文心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