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何一种语言文字都是不易学好的,这可说是外语学习普遍存有的共性。比如在当今广为流行的强势语言英语,其词汇量之庞大及其与日俱增,就是一大难关。据统计,一般中学生词典的收词量就多达16万;《牛津英语语料库》迄今所收词条已突破10亿。不少西方高学历的政要在公众场合用错词汇词性的新闻时有耳闻;在美国,连报纸广告都不认得的成年半文盲多达2700万之多。在英国竟有700万人怕拼写之误和语法错误,不会写贺卡。英语之难,由此可见一斑。
但是,我们几乎听不到英国有什么英语难学论流传。唯有我们中国有些人把“汉字难学论”像和尚念经一样,天天念念不忘。当我们听白乐桑指出:“说汉字难的都是你们中国人”时,任何把汉语汉字视为我们中华民族“命脉”、“灵魂”、“根基”的中国人,怎能不百感交集呢?怎能不反思自省呢
常言道,有比较,才有鉴别。我们只要把汉字、汉语与拼音文字英语做一个全方位的综合对比,汉字和汉语是否难学,也就水落石出了。
我们先从宏观上加以比较:
其一,汉字是最简约的文字。
在信息时代,作为信息传递载体的文字,在竞争中,哪种文字最简约,最经济,哪种文字就必成为优胜者。在知识经济时代,时间就是金钱,一切都以快速为取胜的先决条件。
迄今已为世界公用的通用数码符号系统是“阿拉伯数字系统”和“通用语音符号系统”。拉丁字母系统之所以为各国所公用,其唯一的原因,就是因为它们是最简约的。进入信息时代高级阶段,人类呼唤着“通用语义符号系统”。
郭可敬、鲁川等人以大量的例证,多视角全方位地论证了汉字的简约性,他们从汉语的基元单位是汉字及其易学性、先进性、守恒性、拆装性,意合性和理据性等方方面面,论证了汉字必将成为“通用语义符号系统”最佳候选者。
其二,汉字的基元性和字数的守恒性,使得它超越时空,以不变应万变。而英语等拼音文字,却如滚雪球,生词量可以无限地增多,要读懂汉语汉字等量的99.6%的英语读物,最少也要记忆两三万个词。
在各大语种的推广传播中,经济的强势起着很大的作用,强势经济与强势语言往往是相辅相成,同步相伴的。但是,语言文字自身的易学还是难学,作为文字本体的内因,终将起到决定性的作用。
一种语言是易学还是难学,关键是看它记忆、模仿要素的多寡和繁简。汉语汉字的须记忆和模仿的要素与英语等语种相比,是最少的。汉语的音节只有1333个,通过6个声调形成了数以万计的音节字。汉字只有26个笔划,通过组合生成数以万计的汉字。语法主要是字组合生成的“顺序”,其次是“标记”,没有拼音文字共有性、数、格、时态的繁杂的变化。由于汉语汉字学习中须记忆和模仿的要素是最少的,语法又是最简单的,所以它的易学性是不容置疑的。
其三,汉字是独特的双脑的智慧文字。
著名文字学家安子介在《汉字科学的新发展》一书中指出:当今世界上存在着拼音文字和汉字两大文字系统。
神经心理学和神经语言学的研究结果表明:拼音文字是偏向大脑左半球的“单脑文字”,而汉字则是大脑左、右两半球并用的“复脑文字”。拼音文字认知中语音编码方式起主要作用,而汉字认知中则是利用多重编码方式,语音,字形和语义编码兼用的。学习汉字可以充分开发大脑左、右两个半球的潜力,有利于大脑智力发展。
汉字智力开发是我们中国独有的取之不竭用之不尽的无形资源,汉字系统是我们民族的智慧库。学汉字的过程,是一个增智开慧的过程。
其四,汉字历史最悠久。
汉字是中华民族自主创新的原生的文字,正如高本汉所说:“中国文字是一种中国精神创造力的产品,并不像西洋文字是由古代远方异族借得的。”而且,西洋文只有几百年的发展,而我们汉字已有四千多年的发展史,她是世界文字中唯一的长生不老的“老寿星”。
其五,汉字富有艺术性、哲理性。
汉字是一种艺术性、哲理性都很高的文字,她具有赏心悦目的形象美。
鲁迅先生曾说汉字有“三美”:“意美以感心,一也;音美以感耳,二也;形美以感目,三也”。闻一多先生也指出:“唯有中国的象形文字可直接表现绘画的美。西方文学变成声音,透过想象才能感到绘画的美。可是中国文学原不必念出来,只要一看见‘落霞与孤鹜齐飞,秋水共长天一色’这两句诗,立刻就可饱览绘画的美。”
“汉字文化圈”中的中、日、韩的书法艺术,是东方独具的举世公认的艺术美。
汉学家白乐桑曾说,他开始选学汉语的原因,是因为他被汉字的艺术美和形象美所吸引,正是怀着这样的兴趣他走进了汉学之门,并成为享誉欧洲的汉学家。
高本汉曾用一个很生动的比喻来比较汉字和西洋文字,他说:“中国文字有了丰富悦目的形式,使人能发生无穷的想象,不必像西洋文字那样只是误区。所以,对中国文字的敬爱,更是增进。中国文字是一个美丽可爱的贵妇;西洋文字好像一个有用而不美的贱婢。”
汉字不仅仅是中华文化的载体,她的本体就是中华文化的不可分割的重要组成部分,确实堪称字字皆学问,字字皆闪耀着哲理的光辉。仁、义、礼、智、信、忠、和、节等等汉字,都蕴含着十分丰富的、深刻的哲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