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2008年,在一定程度上可以被称为“山寨年”。这一年,一直瑟缩在显性和隐性文化之间的“模仿”文化有了一个粤式名称:山寨。这个由草根命名的草莽词汇,迅速蔓延全国。“山寨”的定义范围也不仅限于电子产品,名人、建筑乃至所有有名气的事物,甚至连本就虚无缥缈的“国学大师”,都有了自己对应的山寨版。
倪萍提案再引争议
记者:你今年有提案吗?
倪萍:有啊。关于山寨文化我坚决反对。
记者:什么原因?
倪萍:全是盗版,全是剽窃,全是胡说八道。
在今年的两会上,全国政协委员倪萍与媒体记者的这番对话再度掀起轩然大波。虽然随后倪萍又回应说她本意并非如此,而是要将山寨分成三六九等,低俗者去之,最终落脚于提倡原创,部分媒体“倪萍吁请封杀山寨”的标题不过是个炒作的噱头,但歪打正着,关于山寨的话题再度引爆了如何看待山寨文化的争论。赞扬者有之,不屑者有之,基本上是“各是其所是,各非其所非”的自说自话。
出版署定调:应一分为二看山寨
我们现在讨论的“山寨”,并非最初意义上的山寨,这个概念自2008年春天,以山寨手机为肇始,迅速从经济和文化领域蔓延。
炒作的噱头,但歪打正着,关于山寨的话题再度引爆了如何看待山寨文化的争论。赞扬者有之,不屑者有之,基本上是“各是其所是,各非其所非”的自说自话。
既然是山寨,必然和知识产权有联系。新闻出版总署署长柳斌杰日前接受采访时表示,山寨文化是人民群众的创造,体现了民间的文化创造力,在一定程度上有它的生存依据,应该列为保护对象。而那些恶搞型、侵犯别人版权的山寨,则应坚决制止。柳斌杰表示,我国人口多、地域大,受教育程度又不完全一样,文化应该是高雅与通俗并存的多层次形态,而发源于老百姓的山寨文化,在相当程度上表现了民众的幽默和智慧的一面,但是,应该对山寨加以引导,防止通俗文化退化为低俗。
中国社科院研究员李顺德认为,山寨虽然经常涉及侵权,但主体应该理解为平民文化、民间文化,是“下里巴人”。“下里巴人”和“阳春白雪”将会长期共存。
山寨精神可乐,原创更可贵
央视有百家讲坛,广大民众也想找到挥洒才情的舞台,于是视频网站里就有了各种“山寨版”的百家讲坛,连那个湖北才女蒋方舟也技痒难耐,自制“百家蒋坛”;央视春晚一家独大,在北京打工的老孟“揭竿而起”,办起“山寨春晚”,一时间江湖上各大高手云集响应,在他们加入山寨春晚之日,也就是分流央视影响力之时。
对这些经典遭到反讽的山寨现象,全国政协委员,著名表演艺术家濮存昕开明地表示:“庙堂文化和草根文化没有冲突,各有受众群体,应该有自由成长的土壤。”
著名学者、同济大学教授朱大可在接受记者采访时说:“我觉得现在‘山寨’一词,有不同概念混在一起。一方面它作为一种反讽的互联网文化,丰富了中国的文化,我非常支持。而第二个含义是克隆、抄袭西方的产品,我觉得不应提倡,我们必须学会创新。”他也赞成柳斌杰一分为二看山寨的见解。山寨文化借助互联网搭建的沟通平台,与戏谑、自嘲、幽默的草根结合,将文化领域的垄断与权威打破,使整个文化界呈现出复杂多变的态势,为在底层的草根找到吐纳的路径,为沉闷的人生透了一口气。从这个角度讲,山寨无疑具有积极意义。
但是,也有人采取对山寨文化“零容忍”的态度,他们认为山寨对经典的戏讽,扰乱了文化秩序,造成人们观念上的混乱。一位网友说:“低就和迎合会毁了一个民族的创造力,虽然有些人利用模仿和低成本运作能有饭吃了,但它也挤掉了一些本该规范起来就可能建立的良好秩序。”
还有评论家反思说,我们不应该为山寨文化唱廉价的颂歌,而应正视和反思它所暴露出的深层问题。山寨文化的建设者更需要抛弃借来的新衣,让山寨文化真正山寨起来,以山寨文化的野性、个性、主体性推动草根力量的生长。
柳斌杰也强调,对民间山寨文化,应该侧重支持群众的创造性,鼓励山寨向原创迈进。在法律允许的范围内,民众自发的山寨文化创作正表现出蓬勃生长的力量,以山寨特有的野性和活力,繁荣着底层文化空间。山寨文化与高高在上的精英文化,颉颃互竞,百花争妍。(郭天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