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中国侨网消息:据《日本新华侨报》报道,作为一个旅日华人,能够进入日本公司金字塔型的管理层,已实属不易;能够继而在企业文化迥异的欧美公司中成为日本分公司的领军人物,就更属凤毛麟角。Kofax Japan株式会社的华裔社长樱井洪明就是这样一位人物。
樱井洪明,原来的中文名字叫王洪。初见樱井洪明社长,他身上那种独特的个性便显露无遗——无需太多采访前启动式的“热身”,很快就直奔正题,思路异常清晰。谈话中透露出樱井洪明始终保持着的北京人固有的豪爽气质,大约这样的性格是沉淀融化在血液里的,即使走到天涯海角也不会丢却。文化与性格,在一个人的海外创业旅程中究竟会产生什么样的影响呢?
打工,“我的大学”
我是二十多年前以自费留学生身份到日本的。与其他留学生一样,我也是先到日本语学校过语言关。当时,我们一般都会去餐馆打工,不要小看打工生活,因为从中可以学到不少东西,在那里可以接触到社会上形形色色的人,当然也就有机会把学到的语言派上用场。日本语学校是全天上课,从上午到下午4点,所以只能利用课后和周六周日的时间打工,那时打工的“时给”很低,只有500多日元。为了赶时间,我每天都要骑着自行车征服保证人家门口的大坡赶时间。那时候我就想,我要是有了钱,每天一定要保证8小时以上的睡眠。可是,我到现在也还没有能够实现我的这个梦想。
那时候,自费留学生背后的潜台词就是两个字——没钱。500日元的“时给”连份地图都买不到。即便当时是借住在保证人家里,出国时可以带出来的6000日元还是要省了又省,就连他乡遇旧友,请人家喝个饮料都要仔细算计一下。所以在报考大学的时候,我便报考了学费相对比较低廉,对英语程度要求有不太高的电气通信大学,因为它在日本计算机行业里名望很高。一路读下来,直到完成博士前期的课程,这段日子比前面显然是轻松了不少。
可以说,工作之前,我是经历了两所大学的,而打工是真正使我了解日本的社会大学,为我日后在工作中自如地与同事们相处、合作打下了基础。
不满足现状,引来事业新升华
从大学院毕业后,我就进入日本公司从事系统开发,很顺利,人家做十几年都得不到的主任的位子,我只用了四年就做到了。想想,一个外国人刚刚进入到日本公司,既要融入那个圈子,又要获得公司的信赖和倚重,谈何容易!
我这个人,喜欢挑战,不容易满足。做了一段时间,我忽然感觉这份工作其实随便找个懂计算机的高中毕业生就能完成,我则是信手拈来,浑身的劲儿只用了30%,能力没发挥出来,于是心里就开始不安分了。
当时,恰逢一些欧美公司刚刚在日本“落地”,正处于初期发展阶段,对于我来说这是机会,于是我就瞄准了这样公司。我的英文不好,光面试就经过了四次,但一次比一次好。有时公司面试的考官是从欧洲直接派过来的人,讲的英文有口音,我就更听不大懂。好在我从来日本就一直在学,上班路上,开车、骑车都在听英语录音,我知道终究会用得上的。面试四次后终于成功被录取了,当时担任的职务是技术部长。
那个时候自己倒真有点“创业”的感觉,因为那时我跟社长和另外两名员工一起启动的日本分公司,专门为大公司做系统服务,还没有什么日本的客户。
当时,一些大公司都集中的虎门,我们就把公司也设立在那里。刚起步的时候,条件比较艰苦,记得有一次去给客户送服务器,那套设备很重的,我和欧洲技术主任硬是抬着服务器一层一层地爬上楼,给人家送货上门。要是现在,怎么也不能再去爬那个楼了。但在当时的状况下,能够有日本的大客户买我们的产品,已经很好了。
事情总会出现戏剧性的一面。有一天,我们的社长被解雇了。群龙无首了!我们只好先给自己找个社长。
欧洲总部那边通过电视会议面试猎头公司推荐来的高端人才,这些人一看简历都很厉害,有的甚至是从IBM公司出来的,结果前来参加面试的人竟没有一个中选的。
当时我在公司里虽然担任技术部长,但有时也做点销售。忽然间,有一天我到维也纳开会的时候,CEO与CFO叫我过去谈话,一定要让我来做这个社长。我说自己还是喜欢技术,不适合做社长这个职位。对方却很确定地说“你做销售做得也很好啊。我们经过了内部讨论,而且有英国等国家总经理的推荐,我们都认为你是最好的人选”。这个事情肯定是推不掉的。于是我就提出三项条件,第一个是权力,预算由我来做,所有本地的事情都由我来决定,我来负责整个日本分公司的运营,要他们不要指手画脚,他们答应了;第二个是如果我做不好这个社长了,你不要把我开除掉,还把我放回到现在的职位上,因为我从心底里喜欢我们的产品,对方也答应了;第三个就是工资,我必须拿到实实在在的社长的工资,对方非常爽快,一口允诺了。
于是我开始了第一次社长职位的工作。这次升职对于我来说是个可以站到更高层面看风景的机会。事实证明,我这一步走对了。所谓“欲穷千里目,更上一层楼”——只有站在更高的位置上,才能接触到更广泛的人群,才能从他们身上学到更多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