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9年1月19日9时45分,西藏自治区九届人大二次会议表决通过设立“西藏百万农奴解放纪念日”的决议。作为昔日百万农奴中的一员,62岁的藏族民营企业家格桑身着节日盛装,佩戴鲜红的人大代表出席证,以一名人大代表的身份,高举右手为自己及百万农奴解放而设立纪念日的议案表决。
在这些代表西藏280多万各族群众的382名人大代表中,有工人,有农牧民,有知识分子等等,他们中藏族占71%以上,汉族和其他民族占29%。作为新西藏的建设者中的优秀代表,代表中有昔日农奴和他们的后代,也有贵族和他们的后代,而格桑老人就是历经旧西藏的代表之一。
“我认为设立这样的纪念日非常有必要,让更多的年轻人铭记历史,珍惜今天来之不易的幸福生活。”格桑眼中闪着激动的泪花说。
格桑是西藏自治区第七届、第八届、第九届人大代表,今天,他与381名人大代表一道,履行宪法和法律赋予的参政议政职责和权利。这次格桑带来了建议进一步加大民族手工业企业投入方面的议案。他在自治区第七届人大会议上提交的“建议兴建仁布帕当大桥”议案受到自治区政府的重视和采纳,有关部门于2002年正式立项建设仁布帕当大桥。
“如果在民主改革前,你胆敢对贵族和地主提建议,他们会用皮鞭把你打个半死!”回首昔日封建农奴制度下的日子,格桑的神情突然变得凝重起来,声音也有些颤抖。
那时,农奴主不仅占有西藏几乎所有的生产资料,而且把农奴当作私有财产,可以随意买卖、转让、赠送、抵债和交换。格桑降生在日喀则白朗县的一个农奴家庭,命中注定,他和3个兄妹成为贵族巴扎的“朗生”(家奴)。
“我们一家人常年耕作土地,却从来没有吃饱过肚子,我们是饿着冻着过日子的。”格桑说,“到民主改革前,家里欠了贵族50多克青稞,1克相当于现在的28斤,都是高利贷。1克青稞一年要支付三分之一的利息。今年还不上,明年又接着借,利息像滚雪球一样越滚越多,我们永远还不起连保债。”格桑无奈地说。他最痛心的记忆是1954年,年楚河泛滥,很多庄稼都被淹了。“贵族家里谷仓的粮食都堆积得发霉了,可是骨瘦如柴的奴隶很多却饿死了。”
“农奴只是‘会说话的牛马’,贵族巴扎把我姨姨送给了拉萨达孜的贵族夏扎瓦。”格桑说,她的姨姨叫艾吉,在20多岁时就被卖到了拉萨达孜县的一个庄园。
1959年西藏开始实施民主改革,1960年,格桑的家乡白朗县巴扎乡巴扎村正式实施民主改革。对于民主改革时的场景,格桑依然历历在目。
“当时,大家一把火就把契约和地租都给烧了,我们家50多克青稞高利贷契约也当场烧毁了,焚烧契约后,大家高兴地围着篝火唱歌跳舞,通宵达旦。”当时不到13岁的格桑依然清晰地记得自己的父母和乡亲们庆祝民主改革时的欢庆场面,他说:“大家心里高兴极了,借的青稞、钱、地租都烧掉了,再也不用还了!”
“当时,中央政府派工作组给我们分地,有很多木牌上写着各家各户的名字,然后像木桩子一样钉入各家的农田上,我们家第一次有了土地,一家六口人分到了26亩地,还分到了贵族的3头犏牛和一对卡垫(藏式地毯)。”格桑微笑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