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车由旧金山沿101公路朝北往俄勒岗州的边界行去,不出两小时,气候渐渐变成炎热多湿,房子愈来愈少,牛羊渐不多见,而路的两边却渐渐全变成了葡萄与果园。 葡萄都种成了台湾稻田的景象,一行行整整齐齐,高度仅与胸齐。放眼望去,一片绿原,仿佛无垠。 美国人一说到“葡萄”就会马上联想到“葡萄酒”。这不,终于来到哈普南Hopland的品酒中心。一般的品酒中心都要让你免费品尝,顺便推销他们酒厂的出品。惟独这个地方附设了干果蜜饯礼品部门。 我吃了一惊的是看见墙上贴的一张海报,上面详细地介绍了他们店里的“特制品”——杨桃干。这么写着: “杨桃Star Fruit(星星之果),中国台湾产,本店特制之杨桃干系由台湾杨桃脱水制成。此果原为马来西亚热带水果,一年三获,因纵切此果呈美丽之星状,故名。” “一年三获”?我暗自惭愧在台湾时都不曾知道。 如果翻开《辞海》,查“杨桃”那一条目,上头只有一行:杨桃即五敛子,详见五敛子条。然后你再翻到“五敛子”的地方,它说:因为果子上有五“陵”,南方人把“陵”读作“敛”,故名。(我还以为跟中药会扯上什么关系,“故名”呢。) 埋没在“五敛子”里的杨桃,有谁知这靑黄如玉、润泽似蜡的可爱呢?更别提它若有若无的清香。包在写满蟹行文字的玻璃纸袋里干皱黑褐的杨桃干,连那一朶朶的“星状”都难以辨识。 还好,还好,后来我在加拿大温哥华的一家超级市场里居然看见了新鲜黄澄澄的真杨桃——一种多么愉快的邂逅。 顺便一提,它在这儿的身价是每公斤美金10元——合5元一磅。贵吗?正因为它贵,我才格外地高兴呢。 我有个朋友到非洲肯尼亚住了几年。在肯尼亚,菠萝、木瓜随处是,惟独没有荔枝。有一天她去了邻国坦桑尼亚,竟看到了荔枝。 “荔枝,”她说,“我一见了几乎要掉泪。”啊,水果的乡情,原来竟跟“但伤知音稀”是同样的滋味。(来源:《澳门日报》,作者:喩丽清寄自美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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