蝉鸣稻香时节?熏正是荔枝在各地大量应市之时。
荔枝是我国南方珍贵水果,在百果中素有“果中皇后”美称。千百年来,有关荔枝的佳话很多,其中最为人们所传诵的还是贵妃杨玉环嗜食荔枝的事。唐明皇“后宫佳丽三千人,三千宠爱在一身”,为了满足杨贵妃品鲜儿,下旨取涪州荔枝,由子午谷飞骑传送,历程达数千里,五里一堠,“彻夜兼程,死者续路”。诗人杜牧为此有诗云:“长安回望绣成堆,山顶千门次第开。一骑红尘妃子笑,无人知是荔枝来。”对统治阶级的奢侈生活作了绝妙讽刺。现在的荔枝品种中还有“妃子笑”,大概就是由此得名。
我国是荔枝的故乡,公元一世纪的《异物志》中已有记述。三世纪成书的《吴录》中说:“苍梧多荔枝,生山中,人家亦种之。”苍梧就是现在粤西和桂东一带。这说明早在1700年前我国已有人工栽培的荔枝了。荔枝也叫离枝、丹枝,农历二、三月开花,五、六月成熟。荔枝外壳红缯,膜如紫绢,果肉如冰似雪,浆液甘酸如醴酪。古人称其是“霞作云裳,玉为肌骨,中含绛雪,外着红襦。”宋代蔡襄写过《荔枝颂》,生动地描绘了荔枝的特点:“香气清远,色泽鲜紫,壳薄而平,瓤厚而莹;膜如桃生红,核如丁香母,剥之凝如水精,食之消若绛雪。”苏东坡六十岁那年,被贬广东惠州时,对广东荔枝颇为喜爱。他在《惠州一绝》诗中说:“罗浮山下四时春,卢桔杨梅次第新。日啖荔枝三百颗,不辞长做岭南人。”他深为荔枝所倾倒,竟要留在岭南守荔不归了。唐代白居易吃过荔枝后,也曾吟道“嚼疑天上味,嗅异世间香。润胜莲生水,鲜逾桔生霜。”难怪到过广东的人,都说广东四大名果——荔枝、香蕉、菠萝、柑桔,惟有荔枝最为鲜美,被誉为“果中之王”。
荔枝为无患子科常绿乔木,树龄可达数百年之久。据说,广东罗岗洞现仍有千年古荔。福建有一株千年古荔“宋香”,树高6米多,树冠占地达60平方米,现在依然苍翠挺拔,年产二三百斤。目前,世界上约有荔枝3000多种,仅我国广东就有130多种。在过去的优良品种中,有一种叫作火山的,宋代时盛产于福建。这种荔枝色泽艳丽,“绛囊翠叶,鲜明蔽映,数里之间,焜如星火”(《荔枝谱》)。整个荔枝林上空泛着红云,灼灼欲燃,故有火山美誉,可惜这种古荔早已绝迹了。在传统的优良品种中,有一种名为十八娘的。“色深红而细长,时人以少女比之。俚传闽王王氏有女十八,好啖此品,因而得名。”“白玉明肌裹绛囊,中含仙露压琼浆。城南多少青丝笼,竟取王家十八娘。”柳应芳的这首诗,生动地反映了古荔十八娘品种命名的来历与《十八娘传》中的佳人韵事有着微妙联系。另外象周家红、陈紫、绿衣郎等名贵品种,也都有着饶有风趣的典故传说。
现代著名品种中,上市最早的有三月红,农历三月底即登市,是最早熟的品种,但肉粗核大为其美中不足。妃子笑现改称笑荔,产于广东番禺、增城、海南一带,色深红,个大如鸡卵,皮薄肉厚,味美香甜,为荔枝中上乘。广西桂平的丁香荔,味奇香,核小如米粒,是荔中奇珍隽品,有“一家吃荔,三家闻香”之说,被誉为“天下第一荔”。另外象桂绿、元红、桂味、糯米糍、水晶球、玫瑰露等均为荔中上品。1979年,广东农业科学院主编的《广东荔枝志》中便收录了名贵品种57种。
丽果多为良药,荔枝全身均能入药。鲜荔枝有四大作用,一曰止渴,二为益气,三能通神,四可益智。荔枝性甘温,有滋润之功。《玉楸药解》中说:“最益脾肝精血,阳败血寒,最宜此味,功用与龙眼相同,但血热宜龙眼,血寒宜荔枝。”荔枝与龙眼相比,由于其气质平和不至助火生热,这是荔枝的一大优越之处。李时珍认为久服荔枝还“有益颜色,”看来荔枝还是健美佳品,这大概也是杨玉环喜食荔枝的缘由。《普济方》中说:“荔枝可治疗疔疮恶肿,”具体用法是,取荔枝五枚,用糯米同研成膏,摊于纸上贴在疮上,留一小孔以排除脓液。荔枝对风火牙痛还有神效。古籍中称其“乃诸药不效时仙方也。”把荔枝连壳烧焦,研成细粉,擦于患齿之上,痛可即止。另外打呃不止时,取荔枝七枚,烧炭存性,研末,用白开水调服,呃可立止。
荔枝核有良好的止痛功效,是祖国医学治疗疝气、睾丸肿痛的药。《玉环来笑丹》载:“遇痛时,空心酒服九丸(与陈皮、茴香等配成丸剂),良久再服,不过三剂,其效如神。”荔枝皮或花,水煎服还能治疗咽喉肿痛。
荔枝虽为甘美佳果,但食用无度也会影响健康,甚至造成中毒而昏厥。我们祖先对多食荔枝的害处早有认识,《食疗本草》上说:“多食则发热疮,”李时珍在《本草钢目》中指出:“鲜者食多,即龈肿口痛,或衄血。病齿及火病人尤忌之。”宋代诗人黄庭坚有《题杨贵妃病齿》的诗,其中有“多食侧生,损其左车”之句。元代杨维祯在诗中说:“熏风殿角日初长,南贡新来荔子香。西邸阿环方病齿,金笼分赐雪衣娘。”就是对杨贵妃贪食荔枝造成齿疾的一番写照。
在荔枝产区收获时节,有时会遇到因过食鲜荔枝而突然昏倒的病人。这是因为荔枝核中含有一种名为a——次甲基丙环基甘氨酸的物质,可使血糖下降。食用过多后可发生中毒性血糖降低性昏厥,此即医学所称的“荔枝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