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声醇酒一字师
文/ 彦 之
前人“一字师”的轶事很多,不胜枚举。我最欣赏毛泽东“别梦依稀咒逝川”一字之改的美谈。“咒”原作“哭”,一经改动,不仅更符合格律,感情色彩也更强烈。毛泽东欣喜之余,呼为“半字师”,因为“哭”与“咒”上边都是两个“口”。
因云南机场总裁刘总欲出书画集请名人为序,我推荐了杨秉延先生,得到欣然认可。昨日(8月14日)雨中,往中国美术馆造访杨秉延先生(他现为中国美术馆副馆长、中国书协理事)敲定此事,并请老大哥为我赐墨一幅,请他书写我的一首七绝。其中有句:“绕壑穿岩入海溟”,杨大哥沉吟良久,徐然指出:“壑”不如“谷”,“壑”有贬义,且不如“谷”阔大。果然,如按标准词义解释:壑,山沟或大水坑也,古人云丘壑、沟壑是也。而“谷”,字典解释是:“两山或两块高地之间的狭长而有出口的地带(特别是当中有水道的)”,“溪从乔木奔腾下”,正可“绕谷穿岩入海溟”。不仅意境为之一变,而且顺理成章,真是一字之师,豁然开朗!欢欣之余,遂至三晋于听雨声中畅饮,谈诗论书,两人饮尽两瓶竹叶青。
当然,也有鄙人为他人改诗而获赞赏的。前日(8月12日)吴世民先生相约雅集。他是北京市民政局局长,政务之余于填词、书法擅长,一身多才艺,所写歌词由王立平谱曲,传唱四方。他填了一首《满江红•不忍望汶川》,其中有“苍神呜咽”句,反复推敲,仍不满意,遂示我一读。我云“神”何不易“生”字?世民老大哥曰:“好”。
平生“余事作诗人”,写了数千首(大都没有公开出版),有不少前辈兄长为之批改。比如傅雪漪、范曾等大家,确有化腐朽为神奇之妙。有一位科学院老院士,我的几本诗集,都几乎逐句订正(主要是音律)。老辈风范,令人感怀。一字之师,齿有余香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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