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陈寰
从上世纪50年代初到后来的30多年中,作为中央人民广播电台的一名政治外事记者,我经常出入中南海采访毛泽东主席与党和家其他领导人的活动,以及许多重要会议。毛主席逝世后,我多次来到中南海毛主席故居,瞻仰他工作和生活过的屋宇庭院,追想怀念,以寄哀思。在感慨万千的思绪中,寻找毛主席留下的光辉遗迹,寻找我记忆中的真实…
中南海里的殿堂亭轩,湖畔树下,印着许许多多毛主席走过的足迹。丰泽园、勤政殿、菊香书屋、怀仁堂等处是他处理党和国家大事的地方。随着岁月的流逝,虽然人事更迭和时代变迁,但毛泽东为祖国、为中华民族创建的伟绩丰功,仍昭然于世。历史的真实是永存的,毛泽东的至高威望和毛泽东思想是永存的。
丰泽园里音容宛在
“萧瑟秋风今又是”,一个金秋9月,我站在丰泽园的院门前怅望遐想,追忆毛主席在这里度过的岁月。
丰泽园是中南海西北一组中国古典建筑群,清代称为西苑的一部分。大院套着几个小院,另外还有分布在林木、山石、曲池之间的亭台楼榭。每个小院都有自己的独特风格,悬挂着名称典雅的匾额和富有诗意的楹联。颐年堂是丰泽园的主体建筑,毛主席经常在这里召开中央政治局会议和会见外宾。颐年堂东面的院落为菊香书屋,是毛主席的办公室和居住的地方。颐年堂北面和西面相连,是山石叠翠、群木成荫的幽谷。
望着丰泽园院门外的小桥流水、枝叶繁茂的苍松、古柏和高大的梧桐树,以及院门上新油漆过的“丰泽园”三个字的匾额,回忆把我拉回到当年的时光,我仿佛又看到毛主席那高大的身影和温和的笑容,看见他把外宾送到院门外,同他们握手道别。毛主席以礼待人,不论是国宾还是民间友好人士,在客人告别时,他总是把他们从颐年堂送到丰泽园院门外,看着客人乘坐的车辆驶去。
跨过丰泽园的院门槛,我发现以前我常常走过的彩石砌花的小径已经改为灰色砖路。转过二门的绿色门厅进到颐年堂院内,一眼就望见悬挂着“颐年堂”匾额的五间正房,只是庭院寂寂,秋草萋萋,显然屋主人已经他去。直通门厅的小径两旁对称的两株百多年的海棠树和两株梨树比以前高大了许多。我很喜欢这几株果树,春天,海棠花开满树,红里透白;梨花如玉如雪,成团成球。这些满院飘香的花,谁看谁爱,使人流连,不忍离去。
在每年花开季节,毛主席时常和其他中央领导同志同坐在院中,边议事边赏花。富有诗人情趣的毛主席,他内心世界的雅兴是无边的。秋天,海棠红,鸭梨黄,果实累累,诱人垂涎欲滴。我常想摘下一个来,可从没敢这样做。
颐年堂院子里的正房和东西厢房,都是典型的中国式平房。它的门窗梁柱、天花板和雕花的隔扇,一色是楠木结构、楠木本色,古朴雅致。屋里屋外的帘幕、地毯都是同楠木一样的颜色。屋子里的陈设都是旧物,仍然保持了毛主席在世时候的样子,简单朴素。会客厅很大,屋子西南角靠窗的红沙发和小圆桌是毛主席常用的。东南角摆放着一排椅子,每当毛主席会见外宾时,我们两三个文字记者就坐在这些椅子上。毛主席召开会议时,就摆上一张长条桌子。我发现原来在北窗前面屏风上的那张大幅古画不见了,换上一幅有10几位中央政治局委员开会的画像。会客厅西侧是卫生间,东侧是用雕花隔扇同客厅分开的休息室,挂着厚厚的驼色帷幕。这里是记者和工作人员的起坐间。毛主席从他的办公室来到颐年堂会客厅时,一定要经过这里,他看见我们站起来向他微笑时,就会举起手向我们打招呼。
我很爱听毛主席同外宾谈话。众所周知,毛泽东是一位伟大的无产阶级革命家,有着丰富的革命经历和实践经验,同时也是一位通今博古、知识渊博的军事家、政治家、历史学家、诗人、学者。听毛主席的谈话,是在上一堂很受教益的课。毛主席好读书,长于思考和评议,对各类问题的高深理解和精辟分析,具有非同一般的独到之处,表现了他的博大精深和惊人的记忆力。毛主席同人交谈,惯用深入浅出的一些实例说明问题的实质和自己的观点。同时又非常认真地听取对方的不同意见,并且诚恳地回答他们提出的问题。我从没有听到过他居高临下以教训人的口气说话,不管谈什么问题,总给人以鼓舞和信心。我常常看见有些外宾神情拘谨地走进来,又很兴奋满意地走了出去。
毛主席谈话的内容很广泛,涉及面很宽。他总是根据不同的对象有针对性地谈论某些问题。在介绍中国革命胜利经验时,总是强调要实事求是,把马克思列宁主义的普遍真理与自己国家和地区的实际相结合,不能生搬硬套别国的模式和经验,别国的经验只能提供参照。他对当时的国际事务和外国的历史人物都有所评议。他对法国大革命有很深的了解,有好几次听到他谈拿破仑和戴高乐。法国前驻中国大使马纳克就说过:“‘毛泽东主席认为法国大革命是一个很重要的历史性运动的起点,他对波拿巴特别了解,甚至某些细节问题都很清楚。”毛主席称赞戴高乐,曾想邀请戴高乐访问中国,可惜这个愿望没有实现。
[1] [2] [3] [4] [下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