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佛招生歧视案开庭 亚裔剑指名校要“公平”意义大

　　中国侨网10月16日电 题：哈佛招生歧视案开庭 亚裔剑指名校要“公平”影响深远

　　作者 齐倩茹

　　当地时间10月15日，美国非营利组织“学生公平入学”(Students for Fair Admission，SFFA) 起诉“哈佛歧视亚裔申请人”的诉讼案在波士顿联邦地区法院开审，审理预计需要三周。这起诉讼案获得了近百亚裔组织以及美国司法部的支持。

　　当天的庭审并没有披露多少新内容，“学生公平入学”律师举出早前被公开的招生数据，重申哈佛招生试图追求种族平衡和刻意歧视亚裔立场；哈佛代表称数据不全面，结论片面且错误；引述早前最高法院关于招生和平权案例，证实哈佛招生程序合法，保障校园多样化。

　　在法庭外，亚裔举行了声援活动。《纽约时报》称，亚裔观点现分裂，年纪稍大的亚裔认为，哈佛以族裔做为申请标准，否定了亚裔美德及努力；年轻亚裔支持哈佛维持多元化招生政策，不愿作废除“平权法”(Affirmative Action，或AA)的棋子，也对哈佛“人格评级”(personal ratings)项目给亚裔打分低感到不舒服。

　　关注此案的教育界人士评论说，哈佛诉讼案虽然状告哈佛，但它针对的是以哈佛为代表的美国最优秀顶尖的精英大学，指标性意义影响深远。

　　缘起

　　综合有线新闻网(CNN)及路透社报道，这个挑战哈佛为招生程序保密的诉讼源自2014年由非营利性组织“学生公平入学”提出的诉讼。诉讼指称，哈佛招生时考虑族裔的多元化，会“平衡”掉优秀的亚裔申请者，这样的录取政策违宪。

　　而哈佛大学多次否认招生过程中歧视亚裔申请者，辩称，“学院和大学必须拥有自由和灵活性，以此来建设一个对学生的学习体验至关重要的多元化社区。”在多元化招生方面以“平权法”为法理依据。

　　2015年7月20日，一名亚裔父亲向美国教育部民权办公室提交申诉，他的女儿申请了包括耶鲁大但是女孩同班十多位在各方面条件与她相当或不如她的非亚裔同学却被常春藤盟校或其它一流大学录取。亚裔学生们声称，他们的申请被拒是因为哈佛为平衡族裔，对每年录取的亚裔学生设定限额。

　　《世界日报》刊登了状告哈佛行政申诉发起人赵宇空的观点，他说，肯尼迪总统签署的第一个AA相关文件，原本是要消除种族歧视，给少数族裔平等的机会，但后来AA被扭曲，变成照顾几个族裔，打压其它族裔的不合理种族照顾。AA实施多年，原本想帮助的非裔及西裔过去50年没有明显改善，他认为造成大学录取未能实现种族多元化的根本原因，在于一些少数族裔贫困社区的中小学教育普遍落后，所以需要从这方面解决问题，不应该伤害到亚裔孩子。

　　普林斯顿大学一项研究发现，亚裔学生的SAT成绩需要比白人高出140分，比拉美裔高270分，比非洲裔高450分才能进入美国一流大学，超高的分数线被称为“亚裔税”。

　　美国智库凯托学会的高级研究员伊利亚·夏皮罗对媒体表示，在美国，越是顶尖的学校，不同族裔学生间的入学成绩差距就越大。也就是说，越是好学校，亚裔学生所需的“亚裔税”就越高。

　　这样的“亚裔税”不仅存在在哈佛，平权组织“学生公平入学”还指出哈佛每年会与其他15所名校举行秘密会议，分享录取学生的种族信息。包括耶鲁在内的一些名校也被指为了族裔多元化而“平衡”掉优秀的亚裔申请者，亚裔抗议歧视的呼声近年来不断高涨。

　　进展

　　随着越来越多的亚裔团体开始关注这个事件，在案件起诉近4年后，美国特朗普政府2018年4月6日表态，支持亚裔美国学生组织指哈佛大学招生歧视的案件，敦促联邦法官裁定要哈佛公开多年的招生纪录，司法部也宣布，将调查哈佛招生将种族因素列入考虑的作法，并支持“学生公平入学”组织公开哈佛录取纪录的要求。

　　哈佛大学被要求上交多达9万多页的大学新生申请材料，供律师和公众们审查。

　　6月15日，“学生公平入学”分析对照2010年至2015年间哈佛大学的申请和录取材料后，向波士顿联邦地区法院递交一份报告，“曝光哈佛大学种族歧视的惊人程度”。报告说，由40人组成的招生委员会就课业成绩、课外活动、体育特长和个人特质四项给申请人单项打分并且另外再打一个综合分数。

　　主持撰写这份报告的杜克大学经济学教授彼得•阿西迪亚科诺说，他们查阅哈佛大学的录取材料后发现，在主观分栏目里，如“个人特质”，亚裔学生个人魅力、勇气和善良等“特质”打分低于其他族裔。

　　“学生公平入学”组织的律师表示，亚裔申请者的考试成绩、课外活动成绩都高于其他族裔的申请者，但录取人数却较低。

　　据BBC中文网报道，哈佛大学对此事的回应是，否认了所有指控，称“学生公平入学”的分析在很多层面都有缺陷，因此，他们的结论有误导性。哈佛大学发了一份声明，提及“全面而广泛的数据及证据显示，哈佛大学没有歧视包括亚裔美籍学生在内的任何群体的申请者，在过去十年，亚裔美籍学生的录取率已经上升了29%。”

　　声援

　　由于该案涉及影响美国半世纪的平权法，在平权法价值和应用问题立场不同的两方已各自发动声援活动。

　　据媒体报道，14日，在联邦法院审判前夕，几百人在波士顿考普雷广场(Copley Square)集会，谴责哈佛对亚裔美国人的偏见。来自弗吉尼亚州费法斯县的张教授表示，精英学校的录取政策“对我们不利，对美国不利”。比较了过去对犹太学生的歧视后，他问：申请入学“为什么校方要给我们一个更高的门槛？”支持校方的哈佛学生发动“致明年新生书”(for the Class of 2023)联署签名活动，在哈佛广场举办集会示威，支持哈佛大学和平权行动政策。

　　支持起诉方“学生公平入学”，美国亚裔教育联盟(AACE)在亚裔组织中发起了一项联署行动，156个亚裔组织与美国亚裔教育联盟(AACE)、美国亚裔法律基金会(AALF)联手，在7月31日向法庭提交一份“非当事人意见陈述书”，对联邦起诉哈佛在招生过程中歧视亚裔的官司表示支持。

　　在亚裔组织联合提交给法庭的陈词中特别提到，亚裔社区对哈佛通过不透明的打分机制给亚裔学生“个人特质”评估普遍打低分这一行径尤感愤慨。在历史上，亚裔美国人曾被当作缺乏其他美国人所具备的价值和人性的劣等族裔，被丑化为“黄祸”。如今，哈佛招生官员对亚裔学生的打压，是与历史相仿的事实性的歧视。

　　常春藤联盟(Ivy League)成员学府和多间大学联署支持哈佛大学，据《华尔街日报》报道，常春藤联盟其余七大学府，以及杜克大学、埃默里大学、乔治华盛顿大学、约翰霍普金斯大学、斯坦福大学，一共16所著名大学，7月30日向法院提交法庭之友状书(friend-of-the-court brief)，指招生在本质上属于教育层面的判断，受到第一修正案(First Amendment)的保障，联邦政府禁止学校在录取学生时考虑种族因素是“极大的干预“，是对大学学术自由的极大侵犯。要求法庭在哈佛大学被指涉嫌歧视美籍亚裔学生的诉讼中，判哈佛大学胜诉。

　　余音

　　原告“学生公平入学”主席布鲁姆(Edward Blum)9月16日曾表示，公平招生学生组织状告哈佛基于四个指控，包括哈佛有意在招生时歧视亚裔，实施非法种族平衡，哈佛并没有严格限定、谨慎遵守族裔多样化标准，也从未认真考虑过其他不以族裔为标准的招生选项。

　　美国法律政论学者张军接受美国《侨报》采访时指出，SFAA诉讼哈佛案，法官是决定者，虽然司法部参与到了诉讼当中，但只表明美国政府对这件事的态度。依照目前递交的信息，哈佛本科入学存在主观的非量化指标，这些被认为是哈佛录取程序中对亚裔学生潜在存在歧视的部分。诉讼案将来怎么走，要看哈佛方面的反应，同时，也取决于大法官如何认定美国司法部的调查。

　　目前哈佛诉讼案在联邦地方法院，绝大部分区级法院的判决依然需要依据最高法院的判例。区级法官的决定比较难跨出已有的高院判例。可能会指出哈佛录取在某些技术层面有瑕疵等，而不太会对哈佛倚仗的平权法作出重大政策改变的判决，甚至区级地方法庭修正政策的判例可能性也不大，仍然需要到最高法院一级。

　　综合美国《世界日报》消息，曾贴文自述获哈佛录取经验的Allen Cheng说，哈佛虽是本案唯一被告，这项控告却是针对普林斯顿、耶鲁、斯坦福等所有顶尖名校的录取措施，哈佛只是因声誉和规模成为首要目标。

　　加州弗里蒙学区教委主席的邵阳对此表示认同，并指出此案也许会对国家政策，司法判决前例产生重大影响。中小学教育方向取决于高等教育录取的标准和培养的方向，因此这个案例也会造成将来对全美乃至国际中小学培养毕业生的目标和标准的影响。

　　布鲁姆估计，进入庭审，预计将有更多被封存的哈佛招生资料公布于众，包含更多秘闻。官司预计会进入庭审阶段，地区法院审理预计六个月出结果，若败诉方层层上诉，可至多打三年官司。此案对公平招生学生组织最好的结果是，最高法院推翻族裔招生政策，禁止招生时要求学生填写族裔；若哈佛获胜，这一反对族裔招生运动也还会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