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格兰天空岛：走向远方之旅
Isle of skye，苏格兰赫布里底群岛中最大的一个岛，有很多翻译成凯斯岛，但我还是喜欢把它称为“天空岛”。或许是地理上太遥远，又或许是名气不够大，它没有成为许多人去苏格兰旅行的必选之地，但这并不影响它是个极具魅力的小岛。在那里，有高山、荒野和海岸线，粗犷又略显浪漫；有灯塔、牛羊和村庄，遥远但并不寂寞。对我而言，这是一场走向“远方”之旅。
苏格兰裙岩悬崖的秀美
我们从天空岛北边的特罗特尼什半岛走起，车行一会，车道越来越少，路面越来越窄，弯道越来越急。映入眼帘的是外形浑圆但不奇特的山峦，曲线起伏又不突兀的山谷，三三两两地散落着，如此风景在车窗外无尽地流淌，来来回回又是这些元素的组合，这就是苏格兰高地特有的地貌，可能由于在岛上，地形地貌的特征也更加显著些。
走着走着，道路的一边还是崎岖的山峰，另一边已换成浩瀚的大西洋。前方路标提示靠海岸线一侧，有一个叫苏格兰裙岩的悬崖。停车走到悬崖边上，山上的溪水汇成一条并不宽大的瀑布，白而发亮，紧贴着悬崖峭壁，急速地倾泻向大西洋。虽说没有“飞流直下三千尺”般的磅礴气势，但站在此处也能心怀几分观沧海的情怀。无论是用手机还是用单反相机，这蓝天、大海、瀑布，再加上苏格兰百褶裙般的赤红色悬崖，随手一拍就是一张极具苏格兰特色的明信片。
继续驱车前行，路标提示前方靠山谷一侧，有一个可徒步的点，是大名鼎鼎的老人岩。不过想要看那酷似老人石柱般突出的峰顶，徒步来回一趟需要四个小时。对于时间不充裕的我们来说，当日要登顶看景是实现不了的，那就小爬感受一下。刚才在山中驾车穿行，放眼都是山；但在山里徒步行走，满眼却是草，感觉真是大不相同。走在石头小路上，脚下尽是一些低矮、稀疏的绿草，总觉得缺少一种生机；放眼前方这一大片山坡，这绿又远没有英格兰草地的那般青翠欲滴，反倒显出几分苍凉和荒寂，甚是符合苏格兰高地特有的气质。
大西洋上孤独的灯塔
开往天空岛最西边的内斯特角，路面已经窄到来往共用一条车道，会车只能靠临时错车带。一路上，我们不停在练习一套动作，发现来车、预算车距、减速等待、入位避让、抬手致谢。从一开始紧张慌乱，搞不清楚到底是我们停让还是对方停让，到后来的从容淡定，一气呵成地完成这套会车动作，我才慢慢有闲心关注起路两旁的景色来。这已是另外一番景象，山依然没那么的高耸入云，没有那么的桀骜不驯；但植被是越来越少了，除了岩石上黑幽幽的苔痕，偶尔还能遇见一些黄灿灿的小花，但依然掩饰不了这片土地的贫瘠。如果说之前的山谷只是缺少生机，眼前的沼泽地可以说是近乎绝望。风苍苍，野茫茫，路萧萧，心空空，没有诗歌的我此刻至少还拥有远方。
天气说变就变，大雾说来就来，路那边还是艳阳高照，路这边却是云雾笼罩，原来我们终于来了天空岛的最西边——内斯特角。站在这，远处的天空压得很低很低，低到与大西洋连成一片；近处的山坡伸得很远很远，尽头之处渐渐地没入大西洋中去。仿佛已来到了世界的尽头，只要稍稍向前跨上一步，我就能逃离这个世界。一阵清冽的空气迎面扑来，倏地把我唤醒，除了近处的山坡和远处的大海，这内斯特角上的灯塔呢？大雾笼罩之下，隐隐约约我好像看见了它，但好像又不是它。真是众里寻它千百度，它却在烟雨云雾之处。在这大苍穹之下，无论是灯塔还是人，除了渺小就唯有落寞了，此景将此情诠释得非常到位。
天涯海角边上的村庄
我们的最后一站，是天空岛最南端的小村庄——埃尔戈尔。一路上，无论车开到哪里，蓝天白云下，干净的土壤上，总能见到一群群牛羊在吃草。仔细一看，这里的羊全是黑头白身，它们正是英国热播动画片《小羊肖恩》中肖恩的原型呢。它们不同于我们在英格兰见到全身都似白棉花团般的小羊，但它们都有一共同点就是悠然自得，那份无拘无束真是让我羡慕不已。当我稍稍一走近，它们立马就一哄而散，要想来张特写，只能用长焦来捕获了。有时候，在路边上还能遇见几只长着长角的牛，可惜遇上的不是网上爆红的“非主牛”。比起小羊们来，它们倒是一点都不怕生，闲庭信步般从我们车边走过，反倒把我们吓了一跳。
一路看完牛羊，总觉得村庄近了又近了，可是又来几次翻山越岭，已走到无路可走，才终于来到了这个遥远的山村——埃尔戈尔村。有那么十几户人家错落在山腰间，虽能看到炊烟袅袅，但也掩饰不了它地处偏远和人迹稀罕。沿着小路走下山坡，远处的大西洋与海岸对面连绵不绝的山峦相映成趣。踩着海边的石滩慢步而行，近处是一高耸不规则的石灰岩悬崖，由于长年海水和海风的侵蚀而形成的内陷状，还颇有几分婀娜之态。
山崖底下还立着一栋美丽的小房子，我刻意探头望了望，房子装饰得非常现代化，各种生活设施应有尽有。加上外头这面朝大海、春暖花开的景观，住在这房子里的人不仅能做到生活便利，还能远离尘嚣、忘掉世俗的烦恼。让我想到那歌词“在那山的那边，海的那边，有一群蓝精灵”，在这没有蓝精灵但有一群这样的人民，过着幸福快乐的生活。虽然他们地处遥远的远方，但是现代社会的汽车、家电甚至互联网，一个都不少；虽然他们身影孤单但是一点不寂寞，在这有长着长角的牛、白身黑脸绵羊的陪伴，这种苏格兰式的幸福也不是谁都能享受得到的。
离开之际我对那小房子还有些恋恋不舍，回首一望，远处颇有层次的山脉，加上近处悬崖衬托下的大树和小房子，真是山外有山，景中有景。夕阳绚丽的光线下，这一切更是棒极了！最后让我大吃一惊的，居然是这海滩边上还坐落着一所小学，有飘着苏格兰旗子的旗杆，有石头房子的教室，有绿草茵茵的足球场，有画着格子的嬉戏场地……真是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啊。我想，这也算是传说中最遥远的小学了吧。
天空岛几乎浓缩了整个高地的特色，有壮丽秀美的海岛风光，有说变就变的无常天气，有孤寂守望大西洋的灯塔，有成群自由自在吃草的牛羊，有世界上最遥远的村庄和学校，如果硬要将自己跟这片土地扯上点关系，或许，这就是我于心所向的“远方”。（陈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