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恩源:用七年心血换来阿富汗汉语教学的成长

　　日前，在山西太原理工大学国际交流学院一个汉语培训项目的开学典礼上，留学生们对学院书记、阿富汗喀布尔大学孔子学院第一任中方院长赵恩源热情高亢的讲话报以热烈的掌声。这批学员当中，有33名来自阿富汗喀布尔大学汉语系。他们也是自2008年阿富汗第一所孔子学院——喀布尔大学孔子学院项目正式启动以来，作为其合作院校的山西太原理工接待的第五批阿富汗留学生。

　　太原理工大学国际交流学院的梁老师说，赵恩源为了喀布尔大学孔子学院的成立和发展付出了太多心血，就如同培育孩子一般，“赵老师对阿富汗孔子学院和阿富汗的学生感情特别深厚，像一个小BABY一样带到现在的阶段，确实是他对阿富汗有一种特殊的情感。　”

　　这话说得一点不假。

　　根据2007年10月份汉办签署的关于在阿富汗创办孔子学院的一份协议，太原理工大学被制定为该孔子学院的国内合作院校。但是当时阿富汗的局势并不明朗，喀布尔大学没有一本汉语教科书，没有一个汉语师资，太原理工没有会讲阿富汗语言的老师，双方院校没有任何合作基础。就是在这样的条件下，赵恩源从零开始，一步一步拟定教学计划，与喀布尔大学校方沟通联络，对孔子学院第一批学生的教学做出了妥善的安排。2009年11月，喀布尔大学孔子学院和喀布尔大学汉语系同时举行正式挂牌仪式，阿富汗也因此有了自己国家第一个以汉语为专业的学术机构。两个机构的同时诞生，为当地汉语教学的发展奠定了坚实基础。谈起学院在培养阿富汗汉语人才方面所取得的成就，赵恩源很有成就感。他说：“从08年第一次招生，可以说在阿富汗本土从来没有正式的培养过一个汉语专业的学生，从那时候到现在，已经有了五届毕业生了。这对于阿富汗汉语人才的培养和中阿关系的促进都起到了很好的作用，因为教一个汉语的学生不仅仅是一个人，他背后涉及到一个家庭，阿富汗的家族观念很强，很庞大的家族，一下子就促进了这么多人的了解。所以从这个角度，能够把这么多学生和这么多学生背后的家庭联系起来，我觉得这项工作挺有意义的。”

　　然而，起步总是艰难的。赵恩源2009年赴任阿富汗孔子学院第一任院长，同时也是当时喀布尔大学唯一的中文教师。回忆起当年临行前与家人话别时的情形，56岁的赵恩源不禁哽咽，“我的父母亲都80多岁了，我家就我一个儿子，09年出发去阿富汗前一天晚上，我在我妈那吃完饭，临走，我爸看着我.。。说你不走行不行？哎呀，我当时的心，没有办法。第二天我走的时候，从家里出来，拎着行李厢，走到电梯口，我爱人送我出来，站在门口。唉……”

　　2009年阿富汗举行第二次大选，喀布尔当时的局势相对比较混乱。赵恩源刚到喀布尔大学就赶上第一届孔子学院奖学金学生要办理来华留学的手续。当时喀布尔大学并没有专门承办这个事情的人，也没有人知道该怎么办。赵恩源去了以后就把第一届学生召集起来，帮学生们办理护照，起草所有的文件，从文学院到学校，再到高教部、内务部，一步步去协调。说起这段经历时，赵恩源还是显得很着急，“当时有时候学生跟着我，有时候我自己打车，到了大使馆，大使秘书都急了，说你怎么来的？我说打车来的，他说形势这样，你怎么敢打车？我说，那怎么办啊，没办法。因为有些司机和不法机构有联系，有外国人上车就会被劫持的，我还算幸运，没有出过什么大事。”

　　就这样，2009年9月，赵恩源帮助第一届喀布尔大学孔子学院奖学金学生办完了全部留学手续，随后又把他们带到了太原，为他们提供了一条汉语深造之路。

　　如今喀布尔大学孔子学院第一届14名学生已经毕业三年了。他们中有的成为了喀布尔大学孔子学院第一批本土汉语教师，有的进入阿富汗外交部门从事对华外交工作，有的在驻阿富汗的中资公司里担任翻译，有的在中国阿富汗贸易公司里供职……看到学生们都找到了比较好的工作，赵恩源倍感欣慰，“有的老师说我有这么一份情结，对阿富汗过来的学生总有一份责任。我实际对他们很严格，阿富汗学生都怕我，我给他们上课，他们不敢迟到，但是走了以后他们还是会惦记我。我也因为他们的学得不好发火，但是真的和自己的孩子一样，就是为他们好，当时他们可能不理解，但是总有一天会。你要让他更好地利用环境资源把汉语学好，这都是为他们好。”

　　而问到在和阿富汗的年轻人们相处的时候有没有什么难忘的故事，赵恩源说，那太多太多了，多的不是三言两语可以说的完。最深刻的记忆就是他在阿富汗第一年的延期签证没有办下来，学生们在得知后沮丧失望，而他几经辗转办下了签证可以留在阿富汗，学生们竟高兴得欢呼起来……“我终于拿到了签证。我出来他们在外面等着，他们看到我就高兴地叫了起来，觉得我拿到了签证就肯定会回来的那种感觉。那就是我印象最深的一次，当时看到他们那种从失望到积极地样子。他们高兴的，我现在闭上眼睛都能想起来他们高兴地样子。”

　　奥马尔是阿富汗喀布尔大学孔子学院的第一届学生，也是赵恩源在喀布尔期间教过的学生。他从喀布尔大学毕业以后曾在北京语言大学读汉教硕士，现在已经在喀布尔大学任教。在奥马尔眼中，赵恩源是一位好老师，也是他们的好朋友。他说：“赵恩源老师2009年到2011年在喀布尔大学做我们的汉语老师。他是一位非常负责任的老师，为了汉语系的成立和发展付出了太多心血，我看的出来他是真的热爱这份工作，想要为阿富汗和中国的友好关系做些事情。现在喀布尔大学孔子学院发展的非常好，可以说没有赵恩源老师就不会有现在的喀布尔大学汉语系。”

　　2009年汉办推选赵恩源为全球孔子学院先进个人，2014年阿富汗大使馆给赵恩源颁发嘉奖令，肯定了他为中阿文化交流做出的贡献。赵恩源说，辛苦和危险对于他来说都是可以扛过去的，就是一心一意想把工作做好。唯独对自己的家人，有太多的愧疚。就在还有两年就要退休的时候，赵恩源得知现任阿富汗喀布尔大学孔子学院的中方院长赵京武即将卸任回国，而他自己很有可能再度去喀布尔接任。他都不知道该怎么去告诉家人这个消息。前段时间他的夫人在帮他收拾一个旧行李箱的时候，他才终于把这件事说了出来，“我的行李箱跟着我十一年，已经很旧了，放在家里角落里，有一天我爱人说这个箱子扔了吧，我说你再留着吧，很有可能今年年底我还要到喀布尔去，就用这个旧箱子，别扔了。她一愣，没有说话，然后扭头拎上箱子放到储物间了。我二次披挂上阵，佘老太君，(笑……)，真的要是没有人，真的要空在那，我真的不忍心。”(唐诗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