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资兼文武,不仅长于带兵且优于领导青年,曾任福建省、广东省青年团干事长。并在福建办南方日报,在广州办和平日报。号召在校学生及社会青年,拥护国策,报效国家。1944年1 2月,全国青年学生从军抗日,有“一寸山河一寸血、十万青年十万军”之举,将军奉命担任青年军二○八师师长,训练八千多位闽、浙、赣等省之知识青年,于短期编训成军。从容中矩,训练时特别注重生活教育与军事教育相融合,
生活与战斗一致。翌年,蒋委员长亲临校阅,备致嘉许。并于1945年升任青年军副军长,足见将军对带兵与领导青年同为擅长。先伯父毕生廉洁,众所同钦,在他自传中曾这样写着:“生活虽有不济,然余不以为忧,盖有国家,始有个人,只要建国成功,个人何忧乎衣食,假若革命失败,国且亡,生命且不保,何贵乎个人及家庭幸福?余之生命意识如此,致自献身革命以来,只问工作,不问生活,只问耕耘,不问收获,立身处世,一秉领袖昭示,作为规范,奉公守法,廉洁自持,舍己为人,公而忘私,数十年如一日,莫敢稍存自欺。”这段自述,写得毫无虚假。将军曾担任过花大钱不用报销的特种工作,但分毫不中饱私囊;他曾担任方面大员,权势在握,但从不利用职权,公款私用或求田问舍。如在福建保安处长任内,公私分明,出差不接受招待,分毫不苟,离职时身上只有18元光洋。在警察厅长任内,亲友旧属拜候,均不动用公费报销,而以私人薪俸供食宿费。解职以后,两袖清风,阮囊羞涩,因无旅费而滞留上海,有赖先父镇中(时任台湾驻香港贸易办事处处长)多次自香港汇款接济,以解燃眉之急。又如1947年,党团合并,广东支团节存经费数亿元,出纳人员请示是否将存款送来公馆,将军正容曰:“公款焉可入私门,应善为保管。”
在1958年至1969年间,居住在台北市延平南路132号,乃原宪兵司令部为他所配予之官舍,该地系日据时代所盖的两层半欧式建筑,内部破漏不堪,无钱修理,他却安居若素,毫无怨言。倒是许多同学朋友看不顺眼,代他向军方请求修理,黄埔一期同学罗奇当时担任“陆军副总司令”,设法拨发修理费一万元新台币,但数目太小,仅足补漏水之处而已,但他并不奢求,认为已很满足。那时台北市西门闹区一带房地产地价高涨,依照当时法令规定,他可以以现住人身份优先申请公定价,承购该房屋,财政局曾两度通知他备款承购,当时有不少当地商人、南洋华侨富商向他活动,只要他盖章申请,他们随时愿为他付足款项再转手出让,即可获得照市价差额补偿新台币四百万以上,但他不为所动,认为一辈子从未做过这种图利的事情,垂暮之年,更不愿破坏一生清誉,其操守廉洁足令人敬佩。他去世后房地产交还“国防部”。过去十年中,我曾应邀返台参观访问三次,每次住所均与先伯父的旧居咫尺之遥,每每经过该地,往事历历在目,不禁悲从中来,潸然泪下。
先伯父殁后无片瓦之遗,存书全部寄赠“中国文化学院”,胜有历年著述积百数十万言,行文言事,均关匡时,涵盖广达。1961年先伯父退役后曾写一幅字,(现存我处)诗云:“自古将军怕无头无功,师老堪忧,年华莫令成雪掷,好汉难把岁月留,戎衣脱去去年终,四十空怀报国衷,何日王师兴伐吊,随鞭仍报效孤忠”,可见他当时心情的一般,伯父生平所作翰墨,豪迈刚健,挥洒自如一如其嶙峋风骨,正气浩然。
1974年,由多位南洋华侨资助,敦请先父着手编印他的墨迹,分为手稿、题字、吟草、书柬等,并由黄埔大老袁守谦先生署题封面,名为“黄珍吾将军遗墨”编次成册分致友好部僚珍藏。如今我已逾耳顺之年,每展遗稿,其措辞造句,雍容精品字里行间,发人深省充分表露真挚之情操。读到他老人家寄给我的书信时,有诸多勉励与期待,不尽感概万千。在他晚年时的书札中,示予兄弟互倾之情义对在国外多年堂兄弟姐妹之思念,亦非常人所能体会的。先父常对我言及:“汝伯父虽享受盛名,他却寂寞半生,欲贾勇而未获,一生虽多彩多姿,命运终属坎坷不幸,他的一生虽轰轰烈烈,精神却幸酸备尝。虽一生始终获领袖信任然他的事业却屡受打击未至颠峰。但他做人孝悌忠信,做事忠勤奋勇,清廉为官,高风亮节,是中国军人之模范,声誉因而远播海内外而不坠,他是一颗永不没落在夜幕的慧星。”(美国 黄浩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