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华北问题,就是要歼灭华北“剿总”傅作义集团,解放北平、天津、张家口、归绥等地;就是要歼灭太原绥靖公署阎锡山夺取太原,为了实现这个目标,毛泽东提出一个初步设想,即先夺取归绥,攻克太原,解放绥远和山西全境,然后集中华北解放军全部和经过休整的东北野战军主力,解决傅作义集团。所以,10月31日,主席在给东北野战军的电报中指出:
“在沈营线战斗结束后,应休整一个月左右,约于十二月上旬或中旬开始出动,攻击平津一带,准备于战争第三年的下半年,即明年一月至六月期间,协同华北力量歼灭傅作义主力,夺取平津及北宁、平绥、平承、平保各线,完成东北与华北的统一,以便于战争第四年的第一季即明年秋季,即有可能以主力向长江流域行动,并使政治协商会议能于明年夏季在北平开会。”
在部队休整期间,主席指示东野要完成以下几件工作:
1、因战争迅速发展,五年打倒国民党反动统治的任务可能提早一年完成。因此,党和军队的主要干部应有精神准备,从而加速组织准备,并以此种精神教育干部。
2、首先向各纵队、各师党委,然后向全军正式公开提出打平、津及在平津战役中歼灭傅作义主力的任务。
3、向平、津作战时,冀东一带粮食必不够供应大军需要,平、津解放后军民需粮亦多,因此,东北局、东北野战军应早日筹办粮食,保障供应。
4、争取一个月内修通沈阳、锦州铁路线,彰武、义县、承德铁路线,整理好热河及冀东的主要公路,以利军运。
11月7日,傅作义由南京开会返回北平的当天,中共中央军委根据各方面获得的情报,判断傅作义集团今后有采取三种行动方针的可能:一、固守平、津;二、放弃平、津,傅系部队撤退绥远,蒋系中央军撤至江南南京一带;三是放弃平津,蒋傅军队全部南撤。中央认为,如果敌人采取固守的方针,对我最有利;如敌采取撤退方针,对我利害各半,我虽然可以不战而得平、津,但因没有消灭平、津敌人,对我军今后作战不利。中央要求东北、华北野战军的领导,以及东北先遣兵团、华北第二、第三兵团的领导,要密注意平、津、张家口、唐山、锦西、葫芦岛蒋傅两军队的动态,并要聂荣臻、薄一波应将傅作义全盘动态经常告诉林彪、罗荣桓、刘亚楼和程子华、黄志勇。
11月9日,周恩来副主席为中央军委起草了一份电报,调整华北第二、三兵团的部署,周恩来在电报中说:
(一)华北局势在我军胜利影响下,傅作义正徘徊于平、张、津、保之间,对坚守平、津或西退绥色,似尚未下最后决心。但我如攻打归绥,有促使傅作义集其嫡系三个军及骑兵三、四个旅提早西退可能,而我杨、李兵团因无打援把握,亦有被迫撤围南退可能。阎匪则因空运未断,阵地坚固,我攻城兵力尚非优势,仍在负隅挣扎,企图在旷日持久中,增大我之消耗。
(二)我为争取早日夺取太原并抑留傅作义部队于平、津、保地区,以待我东北主力入关协同华北力量彻底歼灭该敌之目的,特对华北二、三兵团改定部署如下:
(甲)杨、罗、耿即率二兵团之三、四两纵和第四旅,于戍真(11月11日)起秘密移至阜平地区整补七天,戌哿(11月20日)开始向太原地区移动,准备亥东(12月1日)起参加太原作战,并受徐、周指挥,争取于亥删(12月15日)以前攻克太原。
(乙)……
(丙)三兵团停止攻归绥计划,除留一部监视归绥之敌并与我包头部队取连络外,主力即移至归绥、集宁之间休整,准备歼灭由平、张向绥远退却之傅敌。待东北我军攻平津时或杨、罗、耿在完成太原任务后回到平张线时,再打归绥。
中央军委的这个电报是11月9日亥时发出的,亥时是21时——23时。这就是说,军委到11月9日的深夜,解决华北问题的决心还没有变。还是要先攻克太原,尔后再解放平津。所以在电报中,令华北二兵团11月11日起。“秘密移至阜平地区休整”,11月20日“开始向原地区移动”,12月1日:“起参加太原作战”等等。这时,根本不可能考虑东北野战军提前休整,尽快入关,发起平津战役问题。
可是,时隔六天后的16日凌晨,中央军委突然作出决定,4日致电林彪、罗荣桓、刘亚楼,令其“早日入关,防止敌人逃跑”。5时,致电太原前线徐向前、周士第,令“停止攻击,进行政治攻势。部队固守已得阵地,就地休整,待明年一月上旬,东北我军入关攻击平津时,你们再攻太原。”
接着,两天后的18日18时,中央军委同时又发出两个电报。一个是给华北二兵团的,告诉杨、罗、耿等人“已令徐、周停止攻击太原,以免傅作义早日逃跑”,同时命令“杨、罗耿所部即在阜平待命,并准备随时向张家口附近出动,协同杨、李、李阻止敌人逃跑。”
另一个电报是给林、罗、刘的,电文中说:“望你们立即令各纵一、二天时间完成出发准备,于廿一日或廿二日全军或至少八个纵队取捷径以最快速度行进,突然包围唐山、塘沽、天津三处敌人不使逃跑,并争取使中央军不战投降(此种可能很大)。”“望你们在发出出发命令后先行出发到冀东指挥。”
从9日深夜,到16日凌晨,中央军委的决心竟有如此大的变化,改变初衷的变化,是什么原因引起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