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文/ 石太有
今秋10月的一天,天高云淡,金风送爽。我们慕名来到有“中国最美古村镇”美誉的江西婺源县一游。
这天上午,我们从江西重镇九江市驱车,向东沿高速公路直奔婺源。途径瓷都景德镇约行三个多小时进入县境。此刻,眼前瞬间一亮,沿途所见村镇民居建筑多为粉墙黛瓦、飞檐翘角,阡陌田野清溪流淌,恰似我青少年时期生长过的江浙水乡,然而它又独具徽派风貌之特色。
婺源地处赣、浙、皖三省交界,古属皖徽州府管辖,为“一府六院”(徽州、歙县、休宁、黟县、绩溪、婺源、旌德)之一,后划归赣上饶地区辖至今。此次,先后展现在我们面前的清华镇彩虹桥(廊桥)、江湾、晓起、汪口、李坑、思溪延村、卧龙谷等诸多村镇群落,像一颗颗璀璨明珠,镶嵌在婺源这块约30余万人口、3000余平方公里的锦绣大地上。
并非《廊桥遗梦》的廊桥
吉祥、美丽的清华廊桥(彩虹桥)虽不是美国影片《廊桥遗梦》中的廊桥,但是外表却与之有相似之处。这里是一座水中廊桥,是中国廊桥史上年龄最长、规模最大的廊桥,建于南宋,距今一千多年,全长140多米,虽然显得有些陈旧,但由于历代几经整修,保存尚称完整。它坐落在清华镇尽头一道宽阔的溪水上,整体是木质结构,人字形廊顶。六座巨石桥墩,五个桥孔,每孔间都有一个长廊和亭子共“六亭五廊”组成,是供人休闲、避风躲雨、文人吟风弄月,年轻人谈情说爱的好去处。更为别致的是,桥上还设计有一套古代防洪水利系统设施。一个巨大的齿形木质水车轮,利用溪水作为动力防洪抗洪;同时,还构建有水碓房,作为居民碾米谷的日常生活用具。设计十分简单、实用、科学。足见古婺源人富有创造性的聪明才智。当我们在廊桥附近一角,此时夕阳即将西下,天空彩云纷飞,阳光四射,清澈的碧溪水与之相映成辉,聚焦在古红色的廊桥上,更显得光彩照艳、风姿卓越,乃景观之一绝。
独特的徽派建筑艺术
车行数公里,我们踏着青石板路,进入有“小桥流水人家”之称的李坑村。
一位年仅15岁的小姑娘做导游,引领我们穿过一条纵横交错的古街和七弯八曲深长而狭窄的古巷,进行讲解。沿途古民居厚墙高屋、飞檐翘角,参差错落,鳞次栉比,目不暇接。这些古居群不少是数百年历史的儒商、进士、士大夫第。据介绍,这一带方圆数百里,自古以来仕、儒、贾相给合,人才辈出。仅李村,自宋至清,先后走出18位进士和一名武状元、仕官商贾百余人。每进高门石槛的宅第,迎面即是高大宽敞的中堂大厅。厅的正中上方一块大横匾,刻有苍劲有力的金色大字:“××堂”。堂者,高屋正厅也。自古为官府办公议事场所。此外,还有会堂、宗族祠堂、民居中堂等等。古民居堂的正中、四周及圆柱上,字画、楹联琳琅满目。堂的两边为厢房,堂顶面有一层略低的阁楼。堂前有大小不等的空间——天井,屋顶形一个大缺口(相当于“天窗”,但无玻璃),偌大的宅第就靠这块“天窗”,提供有限的阳光与新鲜空气。我问:刮风下雨怎么办?屋主答曰:天井中筑有一、二个井坑与水道引存雨水。我想,像这样阴暗潮湿的老房子,大概只有久居的南方人能适应,常年生活在北方的人肯定是不大习惯的。
堂前横置长条案、数张八仙桌、太师椅等。整个宅第装饰甚为讲究,无论是门、床等用具,均有绘图和形式不一的雕刻,即“三雕”:木雕、石雕、玉雕;商宅大门有:圆雕、透雕、浮雕装饰门罩,从整体上形成一个“商”字。工艺精致,刻雕的人物、动植物、图腾、民俗风情、神话故事,形象各异,极具情趣,寓意亦深。
各家“堂”的名称、规模及其诠释也不一样。例如,我见到汪口村的“白忍堂”,建于明洪武十九年(1387年),是当时汪姓最有权势人家的祠堂。宅内有三进两天井(天人合一),男女厢房,大门上面的门楣有一图案是用徽墨画成,墨是用17种中药材制成,永不褪色,故叫“百忍图”,意思是教育子孙万事要忍。俗话说:“小不忍则乱大谋”,确是至理明言。再如,思溪延村,是江南最典型的儒商古村落,至今仍保留136幢罕见的古商业群。古民居、古私塾无不渗透儒商的“诚、信、义、礼”的文化精髓和读书穷理的治学理念。在该村的“百寿堂”花厅中,我看到有96个不同字体的“寿”字组成的百寿图,堪称木雕精品,更是徽派儒商思想的升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