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缅怀和珍惜”
《金山》里的铁路华工都是“小得不能再小”的小人物。为了养家,他们自愿签了生死约,到加拿大同大自然进行肉搏。他们被称作“猪仔华工”,对“生”无主张的权利,但要求死后7年内尸骨要回乡。
“这是一个在贫穷和无奈的艰难生存状态中极力钻出一条活路的家族,”张翎这样解读主人公方姓一家。“他们像极了蚯蚓,再坚实的土也要钻出个洞来。”
她说,《金山》的人物都是立体的、多面的和复杂的。书中主人公可能一生都过得很窝囊,被人忘却,死后连坟墓都没有,但他人生的某一瞬间是闪光的。
张翎说:“我在写作的时候,笔下没有白人、土著人和华人之分。有的只是人精神的磨难,不同历史的精神磨难没有可比性。”
张翎说,写作《金山》是为了缅怀和珍惜,“向那些没有姓名的,只会按手印的先侨们致敬”。
“加拿大今天独特的多元文化不是在一天里造就的。华工们一生走在黑暗里,用他们一生的行走给后人带来光明的希望。”
张翎表示,希望《金山》的问世可以使那些默默抗争一生、被人有意或无意遗忘的华工们的灵魂得以安息。
与一个世纪前相比,现在的移民国际大环境虽有了很大变化,但移民落地生根过程中的疼痛是一样的。张翎说,重温华工历史可以让后辈移民更加珍惜生活、更加奋进。
她指出,重要的一点是回顾历史,更理解华侨华人与祖国命运紧相连的深刻含义。
《人民文学》评论说,《金山》揭示了现代中国认同的形成——中国的普通民众如何在近代以来的全球化进程中用血泪体认世界,如何由此孕育出对一个现代中国、对祖国的坚定认同。
“我追求纯粹的写作”
问及她作品量多质高的原因,张翎说,她不是以写作为生,写作是“出于对写作的挚爱和激情,此外别无所求”。
“我不会因其他理由写书,也不会因为写剧本挣钱快而写剧本,”她说,“我追求的是纯粹的写作”。
张翎说,她不认为自己是个有超人才华的人,不过自己有一个特点,“写作时,我处于耐心、安静的状态,其他杂念都不存在。当走出这个状态时,我又可以深入生活的细节”。她还强调,写作需要恒心与耐力。
《金山》对张翎还有一层特别的意义。她认为,此书是她“北方风格”作品的代表,意味着她“在朝着更宽的视野前进”。“此前的‘江南系列’代表着我的童年和故土,但江南的锦衣包裹不住我灵魂的膨胀。”
张翎认为,由于地理的阻隔,海外华文作家能以一种更开阔的视野来审视自身与故土的关系,但距离同时也切割了海外华文作家与本土生活最直接鲜活的联系。
她最后说,接下来她会用写作《金山》过程中积累的材料,再写一个系列的“金山人物”。(杨士龙 赵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