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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语:何妨听其自然

2005年4月18日

    
    文/许博渊
    
    苏门答腊附近海底的地震释放了巨大的能量,其力量的传递造成了周边若干国家的海啸。现在,汉语也正遭受着海啸般的冲击,出现了种种陌生的语言现象,人们因此惊恐、忧愁。
    
    新的语言因素纷至沓来,可以做一个大致的罗列:
    
    一、市井语词,如“大款”、“大腕”;
    
    二、广东和港台语词,如“生猛”、“埋单”、“靓”、“哇”;
    
    三、港台表述,如“理念”、“提升”;
    
    四、校园语言,如“N次”、“偶像”(呕吐的对象);
    
    五、商家语言,如“跳楼价”、“甩卖”;
    
    六、网络语言,如“偶很稀饭”、BF、GF;
    
    七、黑道语言,如“摆平”、“做”了谁、“废”了谁;
    
    八、时不时出现的英文单词或缩写;
    
    九、别出心裁的搭配,如某小区“很园林,很生活”;
    
    十、随新事物而来的新名词,如VCD、MP3;
    
    十一、来历不明的时髦词汇,如酷毙、闷骚、打造魔鬼身材。
    
    林林总总,挂一漏万,然亦足以说明问题。
    
    众多新的语言因素同时进入汉语,不仅出现于口头,而且堂而皇之地出现于报章杂志、电台和电视台,当然还有网络,搅得传统汉语天翻地覆。这些东西是如何一下子窜出来的呢?
    
    如果我们留心一下,就不难发现,它们是伴随着改革开放和中国经济的起飞而来的,时间不过十多年。这十多年里,经济快速发展,政治环境逐渐宽松,国内和国际的交往空前频繁,新东西层出不穷,人们的生活水平、生活内容和观念发生了急剧的变化,张扬个性成了时髦,各色人等都在竭力表现自己、展示自己。中国社会在多年漫步之后,突然加速,进入了一个大变动的时期,其烈度不亚于苏门答腊附近海底的地震。地震引发海啸,社会震动也必然波及语言。这就是目前大家都感受到的汉语“混乱”现象。
    
    这种现象是好还是不好?要回答这个问题,必须明白语言本身的功能。语言的功能是人与人之间的交流,判断一个语言现象的好坏,要看它是否有利于人们的交流。一个新的词,一种新的语言现象,不管它是雅还是俗,如果影响了交流,它终将消亡,如果有利于交流,则将留存。如手机,前些年都叫“大哥大”,如果直译自外文,应为“移动电话”,但群众选择了“手机”。为什么?因为它简洁,上口。
    
    而且,社会是变化发展的,生活本身也是变化发展的,作为人际交流沟通的工具,语言也是变化发展的。汉语不是收藏家的藏品,不是文物,而是一种工具,而工具必须变化发展,由石器到铜器到铁器到机器到机器人。经济发展迅速,社会变化大,语言变化也迅速、也大。理解了这一点,我们就不能简单地说现在汉语出现的种种现象是好还是不好,它是一种社会的自然现象,是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的,其变化靠的是“自然选择”,好的会留下来,不好的会淘汰、消失。
    
    语言流变现象,不是现在才有,而是古已有之。汉语从来都是一池活水。这里说几个汉语词汇,13亿中国人里,如果有500人知道其出处,就是奇迹。宝石祖母绿(读作lu)怎么来的?和祖母有何关系?其实,它是波斯语的音译,当初和“祖母”挂钩,就成了“祖母绿”了,如果译成“左姆鲁”,东西还是那个东西,和祖母就没有关系了。还有萝卜,都以为是国粹,“青菜萝卜,各有所爱”,谁怀疑它的身世?其实萝卜是波斯传来的,名称是波斯语的音译。当年海路未通,中国人不知道英吉利法兰西,而丝绸之路却把中国和西域紧密地联系起来。今天,一般人还能找出汉语中的英文词汇,却不知道哪些是中亚词汇了。
    
    汉语除了吸收外来词外,自身也不断变化着。如果问“火耗”是什么,大多数人会摇头。今天电视台的主持人如果用唐朝、宋朝的汉语发音说话,13亿中国人里,能听懂的也决不是多数。比如“垃圾”,如果主持人读作“勒色”,观众会笑他没文化。
    
    若从商朝算起,汉语流行3000多年了,不断变化着,发展着,不但没有衰败死亡,反而更加丰富,表现力更强了。民间的语言往往显得粗鄙无文,却有些野性,在我看来,比缺乏生气的八股调更可爱。有些词,有些搭配,刚接触时觉得别扭,时间长了,自己也跟着用起来了,大家都用,就留存下来了,那些大多数人不接收的,自然会消亡。所以,对于目前汉语出现的种种“混乱”,我们不必在意,倒是可以从语言的变化中发现一些有趣的文化现象,或者社会存在的问题。
    
    比如贫富对审美观的影响。在宋代,广东地区经济很落后,在中原人眼里,那里的人丑,话也难听。苏东坡就曾说过广东人“面似猿,声如鸟”。20世纪70年代,广东得风气之先,率先改革开放,经济迅速发展,人富了,连话都听着顺耳甚至悦耳了。多少人,特别是演艺界的一些什么星们,明明不是广东人,却偏偏要模仿广东香港人说话,“谢谢”必定说成“赛赛”,并以此为荣,为时髦,为高贵。在更大的范围内,在国际间,欧美文化也正凭借着经济强势大举入侵发展中国家,发展中国家的人也往往以模仿欧美人的穿戴、语言,以能够欣赏西方的冰淇淋、牛排为荣,为时髦,为高贵。
    
    语言的变化是“社会的自然现象”,像天上的风,一时东,一时西,你抓不住它,最多只能像堂·吉诃德一样,和风车大战三百回合。
    
    我的结论是,对此不必愤怒,不必担心,也不必行动,听其自然。(来源/文汇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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