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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州“毛竹之乡”黄桥村期待走出“千年深闺”

2017年03月15日 14:45   来源:瓯网   参与互动参与互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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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侨网黄山自然村的房屋都依山而建,地基由山石垒起,村后是层层梯田。
黄山自然村的房屋都依山而建,地基由山石垒起,村后是层层梯田。

  飞云江从白云尖西北坡发源,先向北下行至景宁东塘,称为东塘溪,而后一路向东,弯弯曲曲,沿途纳入众多的水流,在里塘口出景宁流入泰顺黄桥。从黄桥开始,改称三插溪。

  我追随着这一脉清泉,从景宁来到黄桥村。黄桥原为乡,2011年撤乡,现在的黄桥行政村下辖27个自然村,这些村落依山面水而建,受到群山和溪流的温暖呵护。这里为洞宫山脉,秀拔奇伟,充满着父性。而飞云江像一个永远流淌着乳汁的母亲,舐犊情深,这些村庄,是她的一个个孩子,无论这些村庄有多老旧多沧桑,在她的眼里,永远没有长大,永远需要精心养育。

  竹影摇曳,曾给村民带来致富的日子

  驱车在窄小的山间公路上,满眼皆绿,植被茂密丰富。近处的草木,是憨实的深绿,遥望远山,则是亘古静穆的墨绿,充满了原始的活力和勃勃的野性。陪同我的黄桥村支部书记吴尚宽和副书记叶尚忠告诉我:黄桥属山地地貌,多高山峡谷,面积广阔,有40.86平方公里,林地面积5.4万亩,有许多珍稀的名木古树,最多的是毛竹,毛竹林1.8万亩,被誉为“毛竹之乡”。

  说话间,我们已经进入茫茫竹海,公路两边的竹子长得茂密,阳光难以透进来,竹林里浮动着晦暝的烟岚,待到山风过来时,黄绿的竹叶微微晃动,发出沙沙的竹语。我们下了车,呼吸着带有竹子清香的空气爬上了一个山坡,我们看到重重叠叠的山坡上,是郁郁苍苍的毛竹,幽深旷远的竹林里,演绎着梦幻般的浪漫情调。这里真是一个竹的王国,竹的世界。“你看,这些竹子都是我们当年种的。”吴尚宽指着视线所及的竹海说,“这十多年来,黄桥年出售毛竹可达10多万支,产笋200多吨,毛竹资源占泰顺县的四分之一,我们以竹富农,以竹立村,这是黄桥村的绿色宝库。”

  吴尚宽还记得1997年春天,浙江省委组织部派来了年轻人,一位叫劳泓的干部前来挂职锻炼,任泰顺县黄桥乡党委副书记。他到任后看到漫山遍野的毛竹长势并不好,产量低,就走村串户,深入调研,几个月后拿出毛竹低产林改造的方案,他带领村民到毛竹林里“去三头”——挖石头、清桩头(毛竹桩)、砍柴头(杂草杂柴),进行施肥松土,新栽毛竹600多亩。经过改造,黄桥的毛竹越长越好,山民们自砍自销,销路也好,近的拉到泰顺司前镇、温州城区,远的到衢州龙游、台州温岭等地销售。那时候也卖得起,一百斤竹子三四十块钱,2003年,黄桥靠毛竹创收135万元,2006年达到270万元。

  按照生长规律,竹子有大小年之分,一年大,一年小。大年多留笋成竹,竹叶每隔两年换一次;小年以挖冬笋为主,冬笋长在泥土里,内行人看竹鞭走向挖笋。砍竹子是技术活也是体力活,砍的时候要用绳子系住竹子顶端往上坡拉,砍下的竹子才会往山脚下滑。竹林里有一群群的山凤凰(七彩山鸡),有时飞舞在竹梢上,有时在泥地里刨吃的。也有穿山甲,不过这东西太值钱,被人为破坏了。

  可是,竹影摇曳的致富日子已经成为过去。两位书记说,近几年里,由于竹产品滞销等原因,毛竹价格暴跌,销路也不好,客户来山里,挑一些大的毛竹,六七十元一条,买过去种紫菜,其他的20元一百斤也难以卖出去。竹子不砍,长了八到十年就会死掉,竹子长密了就不长笋,长出的笋也没人挖,人工费太高,一工要两三百元,遇到天气不好,挖出的笋不及时加工还会烂掉。说起这些,两位书记多么希望村里能再来一位像劳泓这样的干部,给他们指点迷津,帮他们走出困境。

三插溪水库。
三插溪水库。

  一个个村落,是人与自然和谐共处的生动标本

  汽车在竹林里行驶,越过一座又一座大山,一个个村庄不期然地与我们劈面相逢。每到一个村落,我们的汽车就停在村口,两位书记带我到村里走走,给我介绍这个村的山形地貌水势和村里的大致情况,他们对此了如指掌——

  这是黄山自然村,吴尚宽的丈老家就在这里。这个村有80多户,户籍人口300多人,现在只住几十位老人,他们慈眉善目、热情有加。房屋依山而建,地基由山石垒起,多为“一”字型木头房,结构简朴,平实无华,屋檐下有码得齐整的柴垛,院子里晾晒着飘着清香的白萝卜丝,屋里屋外有闲庭信步的鸡鸭和自得撒欢的黄狗。村后是层层梯田,有些种着蔬菜,有些长着野草栽有几棵松树。吴尚宽说:“黄山村有田地100多亩,田地多,村民每年都不用愁吃的。黄桥乡每个村的村民原来都不外出打工,每个自然村都住着两三百人,过着小农经济状态下自给自足的生活。他们去乡里办事,要从村前的古道下山,在黄塘口乘渡船,过渡后就到了黄桥乡政府,这个渡口现在还在,不过很快就要建桥撤渡。村民很重视教育,乡政府所在地设有初中,每个村都办有小学,学校虽然简陋,但读书的氛围很好,许多学生考到司前高中就读。我1997年高中毕业回来,还在这里教了两年书。”2000年前后,黄桥乡外出的人员越来越多,村里的学校撤并了,现在黄桥没有一所学校。

  这是小燕自然村,副书记叶尚忠的老家。这个村四面环山,东南西北各有一座山峰,称四大尖峰,分别叫猪母岩、笔架尖、石顶尖、牛动蓬尖。村里有树龄500多年的红豆杉、青檀和柳杉,深褐色的枝干高耸入天,都是订牌保护的古树。遮挡了上百年风风雨雨的几十栋老屋还倔强地挺立着,多有石砌的围墙和竹制的篱笆,院子的一角总有一棵歪歪斜斜的老梨树。有老人坐在自家的门口,或瞌睡或聊天或做点小手工,样子踏实又舒心。叶尚忠说,这个村海拔在800米以上,虽然田地较多,但泥土并不肥沃,人们背扛四季,从不放下节令。早上天还黑就摸着板壁出家门去山上田里劳动,砍柴砍竹挖笋烧炭,播种拔草浇水锄地,不到天黑不回家。风调雨顺的年头,庄稼长得好,粒大籽儿圆,在老天的恩赐下大家能挣一份饭吃。但这样的年份少,村民总是播时望晴,长时盼雨,在多雨与干旱之间摇摆煎熬。收成少,村民卖些竹子过日子,日子过得紧紧巴巴,饭桌上摆着四个咸菜盘,三个盘里的菜是不能吃的。“有吃没吃,不要到小燕赚吃。”这是上辈人说的话,他们是生命劳作繁衍的忍者。

  这是圆桥自然村,原黄桥乡的所在地。这个村多了砖墙的房子,有乡政府大楼、大会堂、供销社、信用社、卫生院,不过大多挪为他用。这个村也多了中青年人的身影,我听几个青年人围着讨论把村里的老屋改建成民宿的话题。这是圆桥与黄山、小燕不一样的地方,但在这里依然能看到纯粹的蓝天和白云,纯粹得没有一丝儿瑕疵,与尘埃、阴霾、灰暗这样的词汇形成了世界的两极。白云铺展在蓝天上,鳞片一般,薄薄的一层,突破了蓝天的单调,有略施粉黛的意味,充当着村庄的背景。我们从村里走过,见到一条小水流从我们的脚边经过,沟岸用块石垒得牢固。吴尚宽说:黄桥海拔较高,少有洪涝灾害,山水流经村里,就从这些小沟小坑流向山下的三插溪,最终注入三插溪水库。人们砍竹挖笋、牧牛放羊、过家串门、迎亲嫁娶,是人与自然和谐共生最生动的标本。

  可是,这是10年前的事情了,现在,除了竹林依然,村落静谧,百分之八十的村民都移居到40里之外的司前镇。从2006年开始,当地政府按照“跳出黄桥发展黄桥”的思路,通过给予村民相应补偿的办法分期分批迁移村民到司前中心集镇居住。但移民后的这些古村落怎么办?纠结着我们的心。老房子最怕漏雨,一漏房子就会烂,一烂就倒塌,村落也跟着消亡。吴尚宽他们说:我们想过发展黄桥的旅游业,这方面有许多优势,一是与文成铜铃山森林公园一山之隔,二是有三插溪大水库,三是有万亩竹海,四是有原生态的古村落,但是,我们没有资金实力,黄桥也没有机缘走出千年“深闺”。

  曹凌云 文/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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