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东国画家王春江:“中国本色”让美国人着迷

2014年9月,王春江应美国哈德逊美术家协会主席琳达女士邀请,在纽约举办了个人作品展。在美国为期一个月的交流中,他建立了个人艺术工作室,成为纽约哈德逊艺术家驻访中心驻访艺术家,并被邀请加入了纽约哈得逊美术家协会。
期间,他与纽约艺术家一起,在罗森戴尔陶瓷版画中心进行了学术交流与创作,参观了世界四大博物馆之一的美国大都会博物馆,以及纽约市曼哈顿美国现代艺术博物馆(moma)、“奥拉那”哈德逊画派博物馆等艺术场馆,还在哈德逊河谷及矛毫克高山湖进行了写生采风活动。
作为一个久居山东滨州,远离北上广等美术中心的人物画家,王春江缘何得到美国艺术家的青睐?
成功源自痴迷,经历了书法、油画、国画的多重淘洗
王春江的成功,与他的痴迷劲分不开。学生时代,他连十分钟的休息时间也不放过,常伏在课桌上拼命作画。后来教书之后,他一走下讲台就拽着学生写生、画速写,一度让孩子们既忐忑又兴奋。
1975年,桓台县电影公司招工,王春江被选中,于是开始为当时的电影队画幻灯片。王春江回忆说:“那时众多时政宣传需要首先画在幻灯片上,然后在放映前播放。幻灯片是不好画的,一旦画上就不能涂改,要一次成功,练的是硬笔头。”
1976年9月,当时的山东五七艺术学校面向全省招生,老教授、著名画家王企华先生来当时的惠民地区招生,十二个县招三人。王春江带着“硬笔头”进入了山东艺术学院,其同学有阳信的张志民、广饶的张丽华。后来在分专业时,让同学们很不理解的是,书法、国画功底很不错的王春江居然选择了油画专业。
“我想,中国当代名画家大都有深厚的素描功底,都是先学西画,后改国画。要在国画上有大出息,务必要先在西画上下功夫。”王春江走的是“曲线救国”的路子,他说,十八年的油画创作生涯,让他不但在造型、色彩、构图等诸多方面打下了深厚扎实的基础,也让他对西方哲学、西方美学,甚至西方各美术流派都有了深入细致的了解,这让他今日回归国画受益良多。
1999年,王春江被中国艺术研究院研究员、博士生导师、中国著名文化学者陈绶祥选中,进入到中国艺术研究院第二期中国画名家研修班学习深造,这标志着王春江的创作从彩墨转向了今天的新文人画。
“在中国艺术研究院头半年,我们被要求放下笔墨,只带着耳朵听课。我听到了中国哲学史、中国戏曲史、中国美术史、红楼梦研究等国内名师课程。这些课程让我们彻底忘掉了自己既有的具体技法、规矩、法则,学会了从整体上体味、感悟、把握中国传统文化。”王春江说,他的选择就是依循传统哲学,让本色的中国艺术呈现属于其个性、时代性的美学真实。
由此可见,拥有自由童年的王春江,从艺生涯始终有清晰的焦点和方向,创作状态稳定而安妥。这或许是他成功的秘诀,也是美国艺术家对其赏识的原因吧。
王春江,笔名懒王老春、老春。原山东滨州市文化馆副馆长,现滨州群星书画院院长。1955年生,山东省桓台人。先后毕业于山东艺术学校和山东艺术学院,2000年结业于中国艺术研究院第二期中国画名家研修班,中国艺术研究院首批访问学者。曾多次参加中国新文人画展,是中国传统绘画文人画的代表画家。现为文化部诗书画研究院研究员、国家一级美术师,山东画院高级画师。
诗书画印谐一,“中国本色”让美国人着迷
清晨,阳光泼洒在画案上,轻音乐在耳畔舒缓地响起,随声附和,提笔就是一首小诗,昨日今朝的感悟浓缩其中——这就是王春江的日常状态。王春江常自谓:“读书花下,养懒春阳。”的确,他身上总有一种闲散、松弛甚至慵懒的神态。画界同仁常羡慕甚至“嫉妒”王春江的这一状态。
中国美术学院教授何士扬说:“春江的画画得很像他自己,和他的性情非常契合。他画中的那种闲、散、懒的生活状态,把握得非常到位。这种闲、散、懒,实际上是人生命中一种很高的境界。”
但这种闲散之内,贯穿着王春江执着的为学治艺精神。这种状态内紧外松,相对自由却焦点明晰,让人容易拣定一条准确的道路精进向前。在传统社会,主流文人往往接触三教九流,通晓琴棋书画,甚至粗通中医、哲学。王春江欣赏、憧憬这种古风,在生活上力求简洁、闲适,在艺术上咬定“中国本色”。在中国美术界新文人画派中,王春江迅速脱颖而出,占据一席之地。去年,缘于美国策展人盛情相约,一段美国之行开始了。
“之前,我也在琢磨,美国人为何邀我驻访做个展。那里是世界大都市,什么作品见不着呢?现在想来,他们喜欢的还是真正纯粹的中国绘画,那种完全不受西方文化、哲学、技法影响的东方艺术精神。”王春江介绍,美国观众看画很认真,甚至有人专程开车两三个小时来看画展。他们详细追问画面每一处点染、描绘、布白、钤印的用意,和每一幅画面题跋的内涵。当他提到中国画诗、书、画、印必须和谐为一时,观者大为惊讶,恍然大悟。他们好像逐渐对含蕴东方智慧的中国艺术有了切身的体会。
听着《大染坊》的故事长大,童年是一段“自由自在的日子”
王春江的这种性情、情怀是怎样来的呢?
“桓台的农家生活给了我不少文化启蒙,那里紧邻清代文豪王渔洋的老家,王家的故事口口相传。前几年播放的电视剧《大染坊》所讲的故事就是我父亲年轻时在济南学生意时的背景。我父亲的舅父是当时山东商会的傅子珍,他虽然经商,但不乏文化情怀,当时的文人墨客,经常聚集在他家楼上的一间盛满历代碑贴的房子里,吟唱把玩。济南著名书法家,时称‘华北第一支笔’的金?本褪钦饫锏某?停?谑窃诰烁傅恼怕尴拢?业母盖妆惆萁?蔽?ρ邢拔罕??恢毙吹嚼胧馈!蓖醮航?匾涞馈?/p>
解放前,王春江的舅姥爷傅子珍弃政从商,成为济南印染界的著名商人。那时,王春江的祖父早逝,其父王伯炎就到济南投奔了舅父傅子珍。
“陈六子”等周村商人大多出身贫寒,在济南印染界致富后,首先想到的便是文化收藏,与文人交朋友,这其中就有金?薄=?比谓逃谀峡?醒А⒊ど街醒В?笞ㄊ卵芯亢何菏樘澹?辜婀ば匆饣?F涫榉?何毫???潭?朗饕恢模?晌?笔笔樘潮北?拿?种?唬?劳蝗??般?刺瞄毫???霸莆砣笳艋?蛔ⅲ?ㄌ紊?鸫竺骱?本褪撬??椤?/p>
王春江说,他七岁就写大仿,每年的春联都是在父亲的严厉训教下写成的,一直到了美术院校毕业后,才不被监督训教而独立完成。这给王春江打下了稳固扎实的童子功。他父亲和他舅姥爷都有机会从政做官,却选择了低调为人,不涉政事,他们的选择基本来自于传统的道家文化传统,这对王春江以后的人生观、道德观、价值观的形成不无影响。
王春江说,他的童年是一段“自由自在的日子”。他的绘画天赋一步步得以释放,他心随一片童真,“想到哪画到哪,看到啥画啥”。这让严厉的父亲非常感动,于是便放任他自由自在地任意涂抹。
“时至今日,我仍感念那段自由涂抹的时光,我父亲、老师都注意保护孩子的想象力、创造力,学校甚至为我举办了画展。如今我教孩子学画,想到的第一条就是呵护他胡乱猜想的自由,那种舒展、自由、畅快,是太多成年人所丢失的东西。”王春江说,自己所藏画作里,最让他不能忘怀的不是哪位名家名作,而是那些孩子们的涂鸦,看了那些作品,常常让他热血沸腾,激动不已。(刘清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