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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徽灵璧唢呐家族:七代传承奏出生命"元气"

2015年04月29日 10:49   来源:中国文化报   参与互动参与互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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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侨网周家班在北京电影学院现场表演。
周家班在北京电影学院现场表演。

  礼与乐,在我们这个礼仪之邦的传统里,从来都相得益彰,并早已融入中国人的生活当中。迎生送死,是人一生中必经的大礼。在中国最基层的乡村,“红白事”的席间总能看到一群不用曲谱、没有指挥的乐师们使用唢呐、笙、笛等乐器吹奏出亮堂、应景的旋律。他们功力惊人,随着仪式的进行,甚至可以连续吹奏十几小时不停歇。

  在安徽灵璧,曾流传着“找不到周家班,男不娶、女不嫁”的说法。这个周家班,就是国家级非遗项目灵璧菠林喇叭的传承者们,一个传承了七代上百年的“唢呐家族”。

  七代人吹好一把唢呐

  受电影作曲家瞿小松的邀请,周家班日前来到了北京电影学院进行了现场表演,同时与学院的师生进行了交流。

  一张八仙桌围坐着8人,主吹是省级代表性传承人周本祥和弟弟周中华、侄子周劲松,他们的副手、笙手、笛手等依次落座——全都是家族嫡系亲属。据周家班第五代传承人周本鸣介绍:“整个周家班上下100多号人,全都是有谱系可查的嫡系子孙,从民国初年至今已有七代。”

  乍一听他们为新生儿吹奏的迎生曲,旋律和节奏都与现代音乐相去甚远,难循规律,演奏随性。但随时间推移,乐师们陶醉于演奏,前仰后合着带动乐器上缠绕的红绸带飞舞,一种欢喜的气氛首先从视觉上开始升腾。接着,用不同型号的唢呐模拟出的新生儿啼哭的声音此起彼伏,更是周家班演奏的绝妙之处。

  这样的模拟还体现在丧仪曲目中。《雁落沙滩》是个传神的名字,用头雁交班之后陨落于沙洲、群雁悲鸣的场景,来比喻老人去世带给家族的伤感。小小一柄唢呐,将大雁的鸣叫声演绎得活灵活现。值得一提的还有周家班的多才多艺,一首曲子中,他们可以更换数次乐器,更能立刻转换曲风。譬如丧仪曲开始,在笙的配合下,甚至给人黄钟大吕、钟磬之音的雍容肃穆感;但随着唢呐音色的增强,曲风逐渐变得活泼明朗,凸出了“喜丧”元素。

  周本鸣告诉记者:“我们传承的曲目丰富,内容上可分为婚礼类、葬礼类、戏曲类、小说类、杂耍类。形式上则有大乐、小乐。我们掌握丰富的乐器形式,如各类唢呐、管类、笛类,其中还有许多自制乐器,譬如我们自制的闷笛,音色很闷但听起来很舒服,它有笛子的外形,同时有哨片,可以吹出六七个调。”在周本鸣看来,以周家班之家学深厚,完全可以办一座唢呐艺术博物馆,建一所唢呐艺术学校。

  周本祥回忆儿时苦学时说:“周家的子孙从断奶以后就跟着父亲睡,每晚听着父亲打拍子、哼民间小调培养乐感。五六岁起就开始练习了。凌晨三四点钟起来练功,还要在风口练,为的是即便手指冻僵了还能演奏。学换气,对着一碗水吹,波纹要是没了就要挨打。”周家班这样的严格要求,自有其原因。“在农村祭祖时,有时晚辈要行满二十四拜大礼。一个人就要拜一两个小时,一个家族可能要拜几天,所以我们班子就基本要吹奏这么久。”周本鸣说。

  启发电影人关注民乐

  在北京电影学院的交流现场,瞿小松震惊于周家班的表演。他说:“这是一种独特的演奏形式,乐师们不只在表演,他们陶醉于这种演奏中,非常有元气。”

  瞿小松一直在追求生命中的“元气”。他解释:“当我见到蒙古族和藏族的牧民时,会感受到一种能量,那是一种虔诚的信仰,就是把自己的生命能量和自然融会贯通。当然我们汉族也有这样的‘元气’,譬如陈凯歌《黄土地》里的腰鼓,即使一个人打,都让人热血沸腾。”而周家班则让瞿小松深受启发,“我以前对唢呐的印象就是那首《百鸟朝凤》,很多花哨的民乐技巧。但周家班的演出让人感受到我们民族文化中一种可贵的生命态度”。

  电影学院的学生代表也大多是首次领略这样“有元气”的民乐演出。有同学表示:“周家班的唢呐演出情感澎湃,仿佛有种血液里的融合。这对我们电影学院的学生而言非常有意义,今后我们要更多关注本土文化,并将其融入电影创作中。黑泽明就对日本传统音乐非常了解,譬如《乱》里走路时遵循的鼓点和节奏感,就来自于日本雅乐。”

  要发展好自己的音乐传统

  对于周家班未来的传承发展,周本鸣和许多非遗传承人一样为技艺的接续问题担忧:“我们这辈有几十人传承,可到了我的孙子辈,目前只有几个人了。”

  出于对民乐和家学的责任感,一些年轻人愿意回归。周泉和周啸峰是周本鸣孙辈中为数不多加入周家班的代表。他们的共同特点都是从小接受过唢呐演奏的培训,之后选择了去上艺校,希望能够加入县剧团。他们觉得,国内现行的音乐教育更偏重西式,但民乐才是我们的正宗。“我们有自己的家学,那才是我们最擅长的。”周啸峰说。

  事实上,周家班的唢呐艺术已经在遭受着“绝版”之痛。周本鸣拿起打击乐器“镗”说:“这样乐器,我小时候用的是老匠人手工做的,有弹性,有韧劲,打一下会有两个音,仿佛可以摄人心魄。现在都是批量生产的,敲一下就是一下,那种韵味没有了。因为老工匠已经找不到了。”

  周本鸣早年是县剧团出身,之后经商发了家。但随着年岁的增长,他意识到自己拥有怎样宝贵的家学:“这才是真正的民族音乐,不把它发展好就太可惜了。我打算扶持一个乐班,到全国各地和当地的民乐团队打擂,用这种方式激活民族音乐的生命力。”(夏天)

【责任编辑:范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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