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中国侨网消息:据《澳洲新快报》报道,在位于悉尼世界广场的和华利盛律师楼里,永远遍布办公室堆积如山甚至稍显凌乱的文件案宗后,沈寒冰仰靠着半躺在大班椅中,双眼红肿,疲态尽显。代理滑铁卢区坠楼案两个多星期至葬礼圆满结束,沈寒冰说自己“紧张、恐惧一路走来,终于如释重负”。
“积阴德的事”
沈寒冰最初从电视上得知坠楼案的消息,“裸体坠楼”和“4对1”的案情,令他第一反应就是“倍感蹊跷”,怀疑是情杀案。但随后获悉具体案情后,则感到非常愤怒和残酷。他坦率承认对和华利盛律师事务所而言,免费代理此案主要基于新闻效应和对律师楼品牌的帮助。对这一点,“不需要羞羞答答”。但对他个人而言,不过是“执行了合伙人会议的一致决定”,帮助一个冤死的人,他认为是“积阴德的事情”。
沈寒冰有点狂,他直言和华利盛是“(悉尼)华人里面最大的(律师行)”,代理这件案子,“没人比我更合适”。律师楼派出6名全职人员昼夜投入到一宗案子里,这在悉尼华社确实罕见。
“高度紧张和恐惧”
葬礼为坠楼案划上圆满句号。谈及葬礼,从未有过筹办经验的沈寒冰曾经有过怀疑,甚至恐惧。不知道如何在澳洲实现死者父母“风光大葬”的愿望,特别是当时在网络上还有不少持反对意见的“仇视”言论,沈寒冰毫不讳言担心葬礼当天会有人闹事,“如果有人扔个鸡蛋,葬礼就全毁了”。为此,他特意要求奥林匹克公园派出十多名保安维持秩序,为安排员工专人关注在网上骂声不绝的网民动静。“当时是怕的,有点慌,高度紧张和恐惧”。沈寒冰说那时候内心很孤独,“万一出了问题,骂名要自己一个人背”。因为时间太紧,很多设备和葬礼材料根本没时间过目。葬礼前的那几天,他每天只能睡2个多小时,头枕案卷,和衣蜷缩在办公桌下的地毯上。
11月8日,葬礼终于得以如期举行,尽管还有些遗憾。
“随时准备鞠躬离场”
除了为葬礼和案件操心劳力,沈寒冰还透露曾受到来自各方面的压力,甚至一度几乎被迫退出。关于葬礼的操办,死者父母和学院方一度出现大的分歧,10月31日晚在前者下榻的酒店,沈寒冰曾为此和院方发生大的争执。他说,院方曾提出于周二下午5点举行葬礼,所有媒体不可跟拍,所有参加者须持有由院方派出的入场券。这一提议遭到沈寒冰的强烈反对,据称当时在酒店里“吵起来”,以致“不欢而散”。沈寒冰说,就是从那时候起,院方明确要求死者父母撤换律师人选。他承认“做之前就有足够的心理准备,随时准备鞠躬离场”。这段时间很难熬,为了维护当事人利益和律师楼的名誉,沈寒冰顶着压力前行。他的努力没有白费,死者父母或许曾经犹豫,但最终坚定了信心,由最初的躲避公众到直接站在所有媒体面前,而葬礼也最终成功公开举办,圆了他们的心愿。
“很残酷但一定要讲”
“有些事情很残酷,但我一定要讲”。沈寒冰认为“You need to help”这句报警语言是造成受害人死伤的重要因素。如果第一时间讲出“谋杀“、”强奸”等词汇和地址,至少会有6、7辆警车迅速赶到。据他透露,“其实当时有机会不死”。据称一名受害女子曾有机会拿着刀站在凶手背后,但基于胆怯或其它原因,并没有做出反应。沈寒冰说,“如果闭上眼睛一刀刺下去,结果就可能完全不同”。
在疑犯的法律诉讼上,沈寒冰指出存在几大难点。“谋杀(罪名)很可能不成立”,根据死因因果关系和凶手当时的企图,从法律上很难判定谋杀罪名,尽管“大家感情上接受不了”。“抢劫(罪名)也可能不成立,钱包是女生从卧室里主动扔出来的”。沈寒冰对此表示担心,却又无可奈何。“如果我是法官,当然要判终身监禁且永不可假释,但若起诉官弱一点点,对方律师好一点,则结果真的不敢想”。
沈寒冰摘下眼镜,揉了揉红肿的眼眶,又补充了一句。“冰毒是个大问题”,法官会考虑疑犯当时受毒品影响,量刑方面可能放宽。“判囚25年,包括20年不准假释,不出意外,这会是最好的结果”。在采访的尾声,记者请沈寒冰用几个词形容代理这宗坠楼案的感受。他摇了摇头,闭着眼说,“一个字就够了,那就是———累。”(马小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