尼泊尔时间晚上6点45分,我们在热烘烘的空气包围中下了飞机。或许因为尼泊尔是个90%以旅游收入支撑的国家,我们的入境非常方便,填好一张相关的表格,跟入境官说一下自己此行的目的是“旅行”后,大印一盖就放行了。
加德满都的机场很破旧,跟老底子杭州的笕桥机场差不多,出了机场的情形就跟汽车东站有得一拼了,黑压压一片车,小的是像奥拓这样的轿车,大一点的是像长安面包车这样子的,都很破旧。司机们一边问候你“NAMASTE”(万灵尼泊尔通用语,你好),一边就自说自话帮你推行李了,比杭州好一点的是,即便你拒绝他,他也不会懊恼骂脏话,一般都是对你微笑一下就走开了。
在尼泊尔,警察似乎从来不来管超载问题,反正只要客人不嫌弃,行李塞得进就OK。于是,我们坐着一辆连一只苍蝇都塞不进的小面包,晃晃悠悠开进了加德满都的泰美尔区,开始了我们长达半个月的尼泊尔之行。
泰美尔,最最浪费的第一餐
泰美尔有点像阳朔,沿街全是店面,当然规模大太多了,这里是加德满都最最繁华的旅游大本营,几乎全世界到尼泊尔旅行的背包客都会在此歇脚。刚一落脚,就赶紧选了一家看着小情小调的餐馆。我们特地选了很尼泊尔风情的桌子,需要脱鞋进入台子,桌子下面是空的,可以伸脚,有点像北方的炕头。
等到开始点菜,我才发现,除了SOUP(汤)、STEAK(牛排)、SALAD(沙拉)、DESSERT(甜品)、PIZZA(匹萨)这些大类的名字外,详细的品名大部分都看不懂。倒是同行的李先生很“大款”,挥了下手说,咱不是有5个人嘛,牛排从1-5,每种来1份,汤么每人来个不同的,比萨再来不同的5份……这个时候,餐馆边门走出个尼泊尔帅哥,好心地告诉我们,点的菜太多了。这位做边境贸易的小伙子略懂中文,在他的推荐下,最终我们还是点了3份牛排,2份比萨,5份汤。当然,最后我还没忘点向往已久的尼泊尔特色的MASALA TEA(马萨拉茶),于是又人人来了一壶。
等到菜上齐,我们马上惊呆了:量大得惊人,牛排不仅厚,大小也起码是国内的1倍。比萨大约是必胜客10寸的大小。看着琳琅满目一桌,我们也不管西餐馆的规矩了,把每份东西切成小块,像中餐一样堆在中间,然后问老板要了5个碟子,爱吃啥就夹到自己碟子里吃。饶是如此,最后桌上还是剩着一堆食物,真是太暴发户了,我们羞愧地请服务员结账,居然只要20美金,按照当时的汇率,也就是人民币170元左右。这也算是我们在尼泊尔吃得最浪费的一餐。
值得一提的是,在尼泊尔黄牛是神牛,不允许食用,因此餐馆都用水牛肉做牛排,可能因为肉质问题,大部分做得又老又干,不甚好吃。直到我们有天去了一位德国老太太推荐的HELENA,而那天的MASALA TEA也远没有后来GARUDA门卫大叔介绍的那家便宜又好喝。但不管怎么说,在我们踏上尼泊尔的那一刻起,看到的,听到的、感受到的跟和以前不一样了,甚至于我们的价值观也慢慢产生潜移默化的变化。
等我们吃饱喝足出来的时候,街上的店铺大多已打烊,只有几个三三两两的小吃摊还在做生意,泰美尔显然治安很好,几个穿着迷彩服的警察放松地坐在台阶上闲聊,泰美尔入夜了。
帕坦城的孩子们
被称为尼泊尔的艺术之城的帕坦,是我们踏出加德满都的第一站。而从加得满都出发,不过武林门到城西这点距离。一大早,我们花了750个卢比包了一辆小破面包,花了大约半小时左右就到达帕坦了。
作为加德满都谷地第二大城市的帕坦,与加德满都仅一水之隔,坐落在圣河巴格马蒂河南岸,据说是最忠于其光荣历史的城市。在尼泊尔语中,“帕坦”是“商业之城”的意思,最突出的就是建筑和手工艺,城中散布着1420座以上的神庙,部分修建于16-18世纪,内外皆又精雕细琢的神像和装饰。
沿着杜巴广场一路闲逛,我们被三四个大约六七岁的孩子围住了,她们伸手问我讨"Candy"(糖果),我并没有从国内带这些东西出来,只好很抱歉地跟他们说Sorry。让我尴尬的是,在整个尼泊尔之行中,我发现那些尼泊尔的孩子只是缠着中国人讨要糖果和笔,而看到西方人则会绕道而行。突然想起一个朋友曾经跟我分析说,欧美人比较理想,希望从内心开始改变别人,所以他们会在尼泊尔留下来,帮他们建设家园,做老师教授学生。而中国人表达感情的方式通常是馈赠,对于比我们贫穷的国家的孩子,我们常常会以施舍的方式来帮助他们。这话也许说得绝对了,但是中国的古人尚有“廉者不受嗟来之食”之说,又说“几所不欲,勿施与人”,可是为什么我们自己不愿意的事情,要让别人被动来习惯呢?
再走一会,又有一个十几岁的小男孩来跟我们搭讪,他用很流利的英语询问我们是不是需要有个导游,他可以带我们去最精彩的地方,虽然迫切地想赚钱却又不亢不卑,让我们很是喜欢。他告诉我们,皇宫要到十点才开门,可以先领我们去不远处的“Golden Temple”看看,寺庙的门票是25个卢比。男孩介绍说,这个黄金庙是12世纪尼泊尔国王所建,算是皇家庙宇。庙本身空间并不大,以其中衣着金顶的塔式建筑为主体,神庙内的大门、屋檐、佛像据说都是纯铜所制。我们对此毫无研究,倒是边角站着的几个金属猴子雕刻得生动异常,吸引了我们的注意力。临走的时候,我们给了那个男孩子20卢比的小费,他开心地朝我们点点头,转身消失在如迷宫般的小巷子里。
在帕坦城的街头,我们遇见了很多很多尼泊尔人。他们虽然贫穷,可是无论是走卒贩夫还是花季少女,几乎没有人愁眉不展的,显然信仰已经成为支撑他们生活必不可少的一部分,每个人在这里都会被感染这份喜乐好心情。
纯粹奇旺
我一直认为,要爱一个人,就要爱得彻底一些,反之亦然。生活中已经有太多的灰色地带,爱就让它纯粹得只留黑白二色吧。地处尼泊尔南部的奇旺给我的感觉就如同爱,纯粹得一塌糊涂。在这里,没有灰色。
早晨的项目是去河里看鳄鱼。我们坐上一条像摩梭族猪槽船一般的狭长小船,非常轻灵,稍稍一撑,就有“轻舟已过万重山”的意境。鳄鱼区需要噤声,坐着独木舟在河上漫游,可以看到全神贯注躺在河边,一边晒太阳一边张大嘴巴等着捕食的鳄鱼,还能隐约看到潜伏在水中休息的鳄鱼。或许是因为触手可及的关系,始终让人觉得有点怕怕的。
到达大象饲养场时是上午十点,正好是这里的早餐时间。听说在尼泊尔,一般人家一天只吃两顿饭:早餐和晚餐。起床后,早餐前有的喝早茶,也就是一小杯咖啡或奶茶而已。此时工人们正在用餐:一个大盘子里,一拨米饭,再加上一两勺蔬菜,用手拌一拌,然后抓了吃。我很好奇,尝了一小口之后,大大摇头,一点油水都没有,就一点咸味。菜是煮白萝卜、胡萝卜和卷心菜,还有一勺绿叶菜做成的泥。导游告诉我们,尼泊尔一般老百姓很少吃肉,只有有钱人家才吃得起肉。
奇旺最出名的是这里的国家森林公园。骑着大象在茂密的丛林里漫步,没有路,全靠大象披荆斩棘。一到丛林密布处,导游就用激动的口吻吓我们:“Tiger!”“Tiger!”事实上,我们连老虎的毛都没看到半根,倒是在密林深处看到了一头被老虎咬死的梅花鹿,弱肉强食啊。然后在一处烂泥地看到了2头珍贵的独角犀牛。据说这种犀牛交配时间长达三四小时,它的角被人们当作壮阳药,特别珍贵,于是它们也就成了人们偷猎的对象。
丛林探险持续了大约3个小时,我们最终没有看到广告画上的老虎,但是我没有觉得遗憾。若是事事顺心,这样的人生也了无生趣。况且,在丛林披荆斩棘的感觉真的很好。乘着大象渡河回家的时候,正巧夕阳照在河里,就跟洒了金子一样,特别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