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说他很享受现在的生活——
家在郁郁葱葱的珞珈山下。装修简约而典雅,绿藤红花在角落暗自幽香。他的至爱都在这里了:贤惠的妻子、可爱的女儿、浩如烟海的书籍。宽敞的房间里流淌着浓醇的暖意,充溢着爱的气息。正值盛年的他,智慧历经了多年的沉淀期待着厚积薄发,学术生命正迈向一个崭新的黄金时代,渐入佳境。
成长:东荆河畔的田野之子
彭富春出生在东荆河畔的江汉平原。那一带地势低洼,加上东荆河每年都会泛滥成灾,乡亲们的生活并不富足。而彭富春的家里因为兄弟姐妹众多,生活显得尤为艰难。用木头搭起架子,再用稻草盖好屋顶,墙壁则是用芦苇加泥巴做成的——他们就住在这样简陋的房子里。在彭富春2岁的时候,父亲不幸染上流行性脑膜炎去世了。坚强而能干的母亲用伟大的母爱和顽强的毅力为儿子撑开了一张保护伞。
母亲的爱弥补了父亲早逝的缺憾。然而,无论母亲多么努力,父亲角色的缺失终究给彭富春的成长带来了影响。多年以后彭富春这样回忆道:“没有父亲的生活对于我的影响是双重的。一方面是消极的,我没有了庇护;另一方面是积极的,我从小就养成了一种独立自主的个性。
彭富春和身边的农村娃一样,度过了无拘无束的童年时代。他们是田野的孩子,沐浴着阳光和雨露,在辽阔的大自然中茁壮成长,生命力如小草般顽强。
他们捉蚂蚁、蝴蝶、青蛙,甚至水蛇;他们采下五颜六色的野花,寻找最高的大树攀爬……在自然界这个充满了欢乐与神奇的乐园里,农村娃们处于一种近似于原生态的成长状态中,与动物交友,和花草为伴,日子有些浑浑噩噩,却令童真的心灵得到了最大的满足。
“野生”生活在彭富春6岁那年画上了句号。他被送入生产大队办的乡村小学,比规定年龄提早1年进入了文化启蒙阶段。
在小学报名的第一天。校长觉得他原来的名字——“四娃子”太土,建议取一个学名,于是二哥略一思考,按照辈分取了一个“富”字,再顺着入学的季节配上了一个“春”。三哥则帮他像其他穷孩子一样在教室的地上打了两只树桩,钉上一块木板,凑合着做成了一张新课桌。
直到小学三年级,彭富春才开始真正对读书产生了兴趣。在语文老师的建议下,哥哥给他买了《新华字典》和《现代汉语小词典》,代价是卖掉了家里积攒的所有鸡蛋。那些鸡蛋,本来是要为家里换取油盐的。就是这两本“最珍贵和最美好的礼物”,使爱好读书的彭富春如获至宝。学习上的突飞猛进,使他愈发感受到读书的快乐。而这种快乐因太过强烈而渐渐衍生成一种恐惧——读不了书的恐惧;而从另一个意义上来说,这也促成了他的觉醒。小学毕业那年,彭富春已经强烈地意识到读书之于自己的重大意义。
于是农村娃彭富春一路从生产队的小学、村里的初中念到了镇里的高中,16岁的时候,又考取了武汉大学。他就要远家乡去创造新生活了,他希望等到归来之时,“能直接或间接地改变家乡的面貌,至少可以帮助家人走出贫穷和落后的现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