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儿报国争先死;
圣主开基第一功。
——杨度挽郑汝成
郑汝成(1862-1915),字子敬,河北省静海县人。光绪七年(1881年)直隶总督、北洋大臣李鸿章创办的天津水师学堂建成招生,郑汝成应考入选,为第一届驾驶班学生。1884年以优异成绩毕业,上“威远”舰实习,后任陆军部海军处机要司司长。孙中山的二次革命失败后,袁世凯论功行赏,认为郑汝成是能寄以腹心之股肱之臣,因而将他擢升为海军上将,任命为特设的“上海镇守使”,视为“东南柱石”,与陈宦被视为“西南柱石”一样。1915年11月10日,为日皇登基典礼,郑汝成出席驻沪日本总领事馆的庆贺宴会。当郑的汽车经过外白渡桥时,遭到事先埋伏好的革命党人的袭击,郑本人当即毙命。在追悼会上,袁世凯派出第一谋士杨士琦前去“赐祭”,并送去亲笔挽联:“出席竟丧岑彭,衔悲千古;愿天再生吉甫,佐治四方。”
蓬瀛旧事难回首;
沧海横流且息肩。
——杨度挽范源濂
范源濂(1875-1927),字静生,湖南湘阴人。少年丧父,家境陷入困顿,因姑母资助,得就读于清泉书院。13岁中秀才,22岁考入长沙时务学堂,成为比他年长3岁的梁启超的门生。戊戌政变后,为躲避官府追捕,他和时务学堂的同学蔡锷等赴上海,进了南洋公学。后接梁启超函召,东渡日本,相继入东京大同学校、东亚商业学校学习。其间,曾于1900年秋潜回长沙,拟参加另一时务学堂同窗唐才常组织的自立军起义,因事泄失败,乃偕其弟旭东二度亡命日本。回国后从事教育工作。历任南京临时政府教育次长、总长,国民政府教育总长等职。
1924年,美国政府决定将庚子赔款的余额1200余万美元“归还在中国使用”。中美乃重订协议,成立“中华文化教育基金会”(简称“中基会”),海外史家称之为“具有历史意义的大事”。中国政府派范源濂出任中基会中方董事,兼首任干事长。范还邀请任鸿隽任行政秘书(后接任干事长),在他们的努力下,该基金在30年代中国科学文化事业的成长中发挥了重要作用文。1926年,范任北京师范大学校长。三年后在天津逝世。
想当年,当熊希龄内阁成立时,作为袁世凯的重要帮手,胸怀大志的杨度视教育总长如敝屣而不为,曾说过一句“帮忙而不帮闲”。等到1926年奉系军阀接管北京政府,国民党左派李石曾来劝杨度设法打进奉系军阀的最高层,充当教育总长。张作霖在天津也拟用安国军总司令的名义,下令组成靳云鹏内阁,其中的教育总长就是杨度,到了次年1月,杨宇霆回到北京,只是冷冷的一句话:“皙子的政治色彩太浓了。”便断了杨度的此番仕途。不过,靳内阁后来也未能组成。所以,终其一生,杨度也是一个布衣卿相。
共和误中国,中国误共和;千载而还,再评此狱。
君宪负明公,明公负君宪;九原可作,三复斯言。
——杨度挽袁世凯
清王朝覆亡后,当年对杨度有知遇之恩的袁世凯(1859——1916)篡夺革命果实,当上了民国大总统。按理说,袁世凯头上的顶戴,原是君主立宪派“六君子”的血换来的,但他人心不足,欲壑难填,又踌躇满志地梦想着更上层楼了。而杨度也审时度势,认为袁世凯正是自己心中“有为者出而问世”的人,他自己施展“帝王之学”政治抱负的机会已经来到,于是便成为君王立宪制的狂热鼓吹者和执行者。他仰承袁世凯的旨意,亲自领衔所谓的“六君子”,组建恢复封建帝制的“筹安会”,并担任会长,准备一手包办恢复帝制千秋大业。他们先是修改临时约法,改责任内阁制为总统制;后又要求变更国体,要当“中华民国皇帝”。为了给袁世凯复辟帝制寻找法统依据,杨度还撰写理论文章《君宪救国论》,这篇长文分为上中下三篇,上篇阐述君宪救国的理由,中篇揭示总统制的缺陷,下篇则是批评清末的假立宪和民国成立后民主立宪。此文一出,大得袁世凯的激赏,除让段琪瑞将此文秘密付印、广为传播,为复辟帝制鸣锣开道外,并亲题“旷世逸才”四个字,制成匾额,赠与杨度。而杨度则更加奔走效力,甚至让一帮子官僚政客乃至乞丐妓女组织“变更国体请愿联合会”,上街游行,导演出一幕幕伪造民意、复古倒退的闹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