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

　　全家搬过来后，阿丹每天带女儿去散步，常常经过马婆婆的门口，看到马婆婆在花园里修花剪草，或者是在花园里坐着小憩。刚开始的时候，阿丹都会走过去和马婆婆问候一声。后来马婆婆在花园里看见阿丹母女时，就会走过来和阿丹聊上几句，看着小女儿圆圆的脸蛋，面上充满羡慕的笑容。

　　两个月后，阿丹的母亲也从上海申请到葡萄牙探亲。每当阿丹妈妈推着小孙女的童车散步回家来，总会对阿丹说：“马婆婆真是一个热情和爱说话的人。她每次见到我总是要说很多话，虽然我听不懂她的粤语，可我还是用上海话回答了她几句。”

　　两个老太太“鸡同鸭讲”，真是太可爱了。

　　大约过了半年，阿丹妈妈回去上海了。而阿丹见到马婆婆时，马婆婆不时会问：“你妈妈身体好吗？你打电话或者写信时，请代我向她问好。”

　　阿丹说：“谢谢，我会转达您的问候的。”

　　从此以后，阿丹和马婆婆似乎又增加了一层友好亲切的感觉，两人好像已经是老朋友了。

　　阿丹真真切切地感到，在欧洲，她朋友的年龄都很有趣，不是比自己大一截，就是比自己小一截，不知道为什么，几乎没有和自己同年纪层的朋友。或许，交朋友是为了补自己的不足，所以喜欢和差距大一些的人来往，论背景、环境、个性、生活状况，都是差别甚远，这样才能常常保持彼此的新鲜感吧。

　　朋友当中，年纪比阿丹年长的人，阅历总是很丰富，个性也成熟，彼此谈话心领神会，久而久之，来往得自然较频繁。而其中，马婆婆既是阿丹的邻居，也是一对忘年之交。

　　三

　　记不清从什么时候开始，马婆婆对阿丹说：“阿丹，我们认识已经这么长时间了，我们不要总是站在外面花园聊天，到我自己的房子来吧。”

　　阿丹跟着马婆婆进了屋。这是一层老洋房，房顶有三四米高，有大吊灯，屋里的陈设和大厅不同，大厅很中国化，而这屋子的摆设比较陈旧，最显眼的就是墙上的老照片了。在将近六平方的墙壁上，述说着马婆婆和这个家族的故事。

　　马婆婆今年已经是八十多岁的老人了。那些黑白泛黄的老照片所述说的历史太久远了。阿丹的目光停留在一张清晰的黑白结婚照上。马婆婆介绍说，这是五十多年前的结婚照片了。阿丹看着眼前的马婆婆，再看看结婚照片上年轻的马莉，虽说岁月已经碾过她的额头，可是她的腰板还很挺拔。

　　马婆婆指着另外的照片继续说：“这是我的女儿和他的丈夫，还有他们的孩子。”她的大女儿很像马婆婆，虽然相貌不属非常标致，但很耐看，也不象一般的葡国女人那么娇小。马婆婆说：“这是我的小女儿和她的一家。”马婆婆的小女儿更像她的父亲。

　　马婆婆没有谈及她的丈夫。阿丹想，马婆婆已经八十多岁了，她的丈夫也可能已经故去，所以阿丹没有多问，担心这话题会让马婆婆难过。

　　转眼间，又过去了半年光景。阿丹在澳门街住了将近两年了，阿丹的女儿跟着妈妈散步时，看见马婆婆就会请上她一起走。马婆婆很乐意的放下手头工作，领着她的小白狗，和阿丹以及小女儿一起散步。有时候她们也会在花园坐一坐，喝口茶，聊聊天，谈国内的一些见闻，阿丹的女儿便会和马婆婆的小白狗玩起来，真是其乐融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