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本刊特约记者 李金河
一套10本的《金瓶梅》连环画拍到了2.1万元;一套上下两册的《鸡毛信》连环画以4万元成交;一套15本的《东周列国》连环画以5万元落槌;一套26册的《水浒》连环画拍出了6万元的天价……
谁能想到,曾陪伴我们度过童年美好时光的连环画,沉寂若干年后,在跨入二十一世纪的今天,竟然以高端收藏品的身份重新回到人们的视野,演绎着一幕幕令人眩目的财富神话。
连环画,承载童年美好的回忆
连环画在全国各地的叫法不一。北京人称为“小人书”,广州人叫做“公仔书”,浙江人谓之“菩萨书”,武汉人唤做“娃娃书”。
作为一种独特的艺术表现形式,连环画是文学与美术相结合、视觉形象与语言艺术相结合的一种雅俗共赏,图文并茂的通俗读物。连环画的艺术表现形式是多样的,主要有线描、素描、钢笔、漫画、水彩、国画(工笔重彩、写意)、木刻、剪纸以及电影连环画等。表现内容更是包罗万象,中外古今文学名著、中外民间传说、动物、寓言、童话、神话、科幻、风物等,一切优秀的文学艺术作品大多都被改编成连环画。这在世界文学史,绘画发展史上都是非常罕见的。
追溯我国连环画的历史可以上溯至汉代,有研究表明,至少在西汉时期,就已出现了连环画的萌芽。在马王堆汉墓的漆棺上,就有两组分别名为“土伯吃蛇”和“羊骑鹤”的绘画故事。最早的、真正意义上的连环画诞生于1889年,是上海文艺书局出版的《三国志》。民国时期是连环画的起步阶段。张乐平的《三毛流浪记》和叶浅予的《王先生》就诞生于民国时期,他们以独具魅力的漫画形式绘制,令不少人至今难以忘怀。
说起连环画,如今40岁以上的人都会有一种极为亲切又极其深刻的印象。在那没有游戏机,没有网络,也没有电视的上世纪五十至七十年代,几乎每个孩子都有很多本自己心爱的连环画。很多人至今还记得小时候不吃零食攒钱买到小人书时的那一阵阵欣喜,还记得和小伙伴们在院子里围坐在一起看小人书看得脖子发酸的那一次次快乐……小人书充斥在童年的每一个角落,为人们带来快乐和知识。那些经典的连环画曾伴随了几代人的成长,是人们在文学产品匮乏年代最早认知这个世界的重要启蒙老师。在连环画这个小小的世界里,孩子们知道了四大名著,知道了岳飞、杨家将、包公、文天祥,知道了李铁梅、洪长青、白毛女、杨子荣,知道了肖飞、刘洪、李向阳、史更新……
连环画曾经是国内发行量最大、受众最广的通俗读物,风靡全国。初步统计,新中国发行的连环画达五万余个品种,分为绘图版本、电影版本和电视版本。从20世纪五、六十年代的辉煌,到七十年代达到成熟的顶峰,中国的连环画走过了值得骄傲的岁月。这其中,产生了《鸡毛信》、《阿Q正传》、《列宁在1918》、《孙悟空三打白骨精》、《西厢记》、《屈原》、《渡江侦察记》、《铁道游击队》、《杨门女将》、《白毛女》、《山乡巨变》等一大批脍炙人口的经典作品。诞生了“四大名旦”(连环画家沈漫云、钱笑呆、陈光镒和赵宏本)、“四小名旦”(民国时期赵三岛、颜梅花、笔如花、徐宏达四位连环画家)、“南顾北刘”(连环画南北两大流派的代表人物,南指顾炳鑫,北指刘继卣),以及李成勋、朱屺瞻、戴敦邦、程十发、方增先、贺友直、任率英、刘旦宅、华三川、王叔晖、范曾等众多的连环画大师。
然而,时过境迁。到了一九八三年后,随着中国影视文化的不断普及,艺术欣赏的多元化,人们休闲方式的增多以及国外动漫作品和衍生的图书大举进入国内市场,给连环画带来巨大冲击,连环画的教育、娱乐功能逐渐缩小,风光渐渐远去,走向衰落:出版社的仓库里堆积如山,书店的货架上将其束之高阁,无人问津。那些代表了过去一段岁月的连环画渐渐淡出了人们的视线。
连环画,重新进入人们的视野
不过,连环画并没有完全退出市场,它以新的形式顽强地存在着。由于连环画在市场中日渐稀少,而其本身又具备可读性强,欣赏价值高的特点,从上世纪90年代后期起,沉寂许久的连环画又峰回路转,重新走进读者视线。人们怀着对连环画的亲切、留恋的感情,收藏起自己所喜欢的连环画。它的消费群已由原来的小孩子变成了很多年前曾经消费过它的成年收藏者。
连环画收藏的萌芽是连环画陷入低潮的80年代中期,由当时创刊不久的《中国连环画》杂志开设了“连友信箱”,首次将各地“连迷”组织交流和探讨收藏心得。
进入上世纪90年代,全国各地陆续创办了连环画收藏交流专刊,如广西南宁的“连友”、重庆的“连藏界”、河南郑州的“连环画收藏”、上海的“连友之声”等,大大方便了“连迷”们交流信息,互通有无。并且,在连环画大本营的上海,还率先掀起了大规模的连环画收藏热,随之席卷全国。各地纷纷成立连环画收藏爱好者联谊会,上海的全国联谊会会刊《连环画之友》、长春的北方联谊会会刊《北方连藏报》、福建联谊会会刊《福建连藏》杂志等相继问世。
近十年,喜欢连环画的人明显增加,全国“连迷”数量激增至两百万人。在“连迷”队伍扩大的同时,交易、展藏市场也得到了拓展。一些重要城市形成了固定的展藏、交易市场,如北京的潘家园旧货市场、报国寺文化市场、中国书店报刊资料部和上海的文庙文物市场、武汉的泰宁街、崇仁路收藏市场等,都形成了全国较为著名的旧“小人书”集散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