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和境外归来的父亲紧紧相拥在一起
1954夏初的一天,一辆汽车沿着新修的昆洛公路疾驶,坐在车上的刀世勋兴奋地观赏着车窗外的亚热带自然风光。此次他特地偕同妻子徐菊芬和不满四个月的女儿小萍、回西双版纳来与久别的父亲刀栋庭、舅父刀福汉相会。公路两边郁郁葱葱的热带乔木长得遮天蔽日,呼吸着西双版纳特有的新鲜空气和糯粘巴花的馨香,刀世勋感到分外亲切,心中充满对重逢的期待。
刀世勋的生父、西双版纳代理召片领刀栋庭因不明共产党的政策,在西双版纳解放前夕被国民党军残部裹挟到缅甸“避难”。期间,他思念家乡,牵挂着失去联系的长子刀世勋,常常辗转反侧,彻夜难眠。后来,他了解到西双版纳解放后的不少新变化,知道刀世勋到北京参加国庆观礼,还见到了共产党领袖毛主席,而且共产党真心实意地欢迎他回西双版纳参加政府工作,这下他真的放心了。一天夜里,刀栋庭带着刀福汉等64名头人和家属悄悄离开了缅甸,跨进中国国境。当国民党军残部发觉时,刀栋庭早已投入祖国温暖的怀抱。
刀世勋夫妇乘坐的汽车缓缓驶进自治区首府允景洪,在自治区政府的大门口,自治区主席召存信、副主席刀承宗、刀有良、刘岩和刀世勋的亲友早已在此迎候。西双版纳傣族自治区于1953年1月23日成立,此前组织上曾征求刀世勋的意见,希望他回来担任自治区政府副主席,他觉的自己还年轻,学业尚未完成,便婉言谢绝了。
在自治区政府的一间会客室,刀世勋和妻子等候会见分别多年的父亲和舅舅。徐菊芬抱着女儿,双眸里充满期待。门推开了,刀栋庭和刀福汉一起走了进来,见到父亲,刀世勋一下子就愣住了,父亲老得太快了,变化太大了——颧骨比过去突出了许多,头发已染上浓重的白霜,世事沧桑给他的额头、脸颊刻上了永远也填不平的沟壑。“爸爸!”刀世勋轻声喊道。“罕勒,我的孩子!”刀栋庭声音有些微微颤抖。父子俩紧紧相拥在一起,热泪打湿了他们的衣襟,徐菊芬也激动地流下热泪,滴在女儿稚嫩的小脸上。
中午时分,召存信夫妇代表自治区政府设便宴热情招待了刀栋梁、刀福汉和刀世勋夫妇。当天下午,刀世勋夫妇带着女儿和父亲、舅舅一起骑马回到景帕钪司署。这里是他出生和两次举行“召片领”继位仪式的地方,看到显得有些冷清的司署大厅,他顿生恍如隔世之感。回乡探亲期间,刀世勋看望了许多亲戚朋友,还特地到勐海探望曾与自己相爱的E二小姐,她现在已经结婚了。虽然解放了好几年,但很多亲友和百姓还是一见刀世勋就下跪,合掌向他问安,每当此时,刀世勋就赶紧把他们扶起来,恳切地说:“现在早已解放了,大家一律平等,千万不能这样。”
他潜心学术,取得丰硕成果
恰在此时,刀世勋遇到他在云南大学的老师、著名语言学家傅懋绩先生。原来,傅先生已调到北京中国科学院少数民族语言研究所工作,这次是傅先生率领一个专家组从北京到西双版纳调查傣文使用情况,帮助自治区政府拟定傣族文字改革方案。傅先生请刀世勋参加了专家组的工作,他干得十分出色,使专家组提前完成了任务。接着,刀世勋同意了傅先生的邀请,表示愿意在毕业后到北京中科院语言所工作。
巧的是,这时省里和自治区的领导也来做刀世勋的思想工作,希望他在大学毕业后,能回到西双版纳担任自治区人民政府副主席,这是组织上第二次征求他的意见。“感谢组织和领导对我的关怀”,刀世勋委婉地说:“我想多学一点东西,我要到北京去工作,傅先生已经和我说好了。”这一年7月,刀世勋和妻子来到北京中国科学院少数民族语言研究所。这里名家甚多,工作环境也不错,刀世勋夫妇工作努力,生活顺心,精神十分愉悦。更让刀世勋感到高兴的是,1955年6月,西双版纳傣族自治区改为自治州后,父亲刀栋庭被增选为副州长,舅舅刀福汉被增补为州政协委员。不久,刀栋庭被任命为云南省民族事务委员会副主任,并增补为全国政协委员、云南省政协驻会常委,刀福汉被增补为省政协驻会委员。两人都在昆明生活和工作,受到党和政府的礼遇和关怀,生活美满而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