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念中国第一个飞机设计制造飞行家冯如

    
    何百鸣(夏威夷)
    
    美国在一百年前已圆飞天梦。百年前美国莱特兄弟在人类历史上创下奇迹，经过无数次艰苦的科研探索、试制，终于制造飞机成功，使美国人能飞上蓝天。美国正举行莱特兄弟制造飞机成功一百周年纪念活动。
    
    但我们是否知道中国也有一位“航空之父”，他在美国莱特兄弟制造飞机成功不久之后，也能自己设计、制造飞机成功，自己驾驶飞机飞上蓝天，这就是中国广东的五邑侨乡伟人冯如先生。中国邮政在2003年8月8日发行“飞机发明一百周年纪念邮票”，就是纪念“航空之父”冯如先生。
    
    冯如先生的家乡恩平市，定于2004年1月12日举行纪念冯如诞辰（1884）120周年活动，市、镇分别举行纪念集会、游行、宣传学习等多项纪念活动。
    
    在广东五邑侨乡这块土地上，孕育了不少精英人才。中国第一位飞机设计师、第一个飞机制造家、第一个航空飞行家、第一个民办航空企业的创办人、第一个实践航空救国“思想的人”、第一个携机回国效力的华侨、第一个飞机长、近代第一个殉难的航空先驱者、第一个驾驶自己在国内制造的飞机飞上祖国蓝天的人，他是开拓我国早期航空事业的历史伟人-冯如先生，又名冯九如。
    
    据《恩平文史》记载：他1884年1月12日（清光绪9年12月25日）出生在五邑侨乡中的恩平县（市）牛江镇梅管区杏圃村一个贫苦农民的家乡，排行第五。童年仅读过几年书，但从小聪颖，心灵手巧。
    
    1895年，由于满清政府腐败，中国在中日甲午战争中战败了，被迫签订丧权辱国的“马关条约”。当时年仅12岁的冯如还未懂这类事。但是，就在那年，他因家庭生活所迫，挥泪告别父母和乡亲，远涉重洋，随亲戚赴美国谋生。
    
    到金山之后，日间做工，晚上读书，生活十分艰苦。他勤奋好学，尤其是对科学技术的研究与应用颇有心得，自学成材。通过自学和社会接触，他逐渐悟出一条道理：“尝谓国家之富强，由于工艺发达，而工艺发达必有赖于机器。今日中国贫弱极矣，非学习机器不足以助工艺之发达。”这是冯如思想的第一次飞跃……从个人谋生思想飞跃到工艺救国的思想了。
    
    1900年8国联军攻陷北京，震惊世界。他为了救国，决心到纽约学习机器制造。他先后在造船厂、电厂和机器厂当学徒和工人，历时7年之久，他精通了多种机器的制造。在这期间，美国莱特兄弟制造飞机成功的消息传来，而中国国内也传来消息，1904年日俄为瓜分中国东三省爆发战争，中华民族遭受莫大的劫难和耻辱。战争进一步激发他的爱国热情，他倍感“飞机为军事上不可缺之物，倘得千百只飞机分守中国港口，微特足以固吾圉，且足以慑邻强矣﹗”他发誓说：“吾闻军用利器，莫飞机也，誓必身为之倡，成一绝技以归飧祖国，苟无成，毋宁死。”于是他加紧研制工作，夜以继日，全力以赴。这是冯如工艺救国思想的重大发展-以从生产性机器为主体的工艺救国思想发展成为以飞行器为主体的工艺救国思想，即航空救国思想。
    
    1906年冯如从纽约返回湾区，开始招徒制造机器，同时也开始搜集设计、制造和驾驶飞机的数据。由于他制造了抽水机、电话机、无线电话机、无线电收发报机等先进机具，在当地极负盛名。当时曾有华侨富商集团邀请他主持一项发展祖国电力工业计划，但他认为，兴办飞机制造工业更为迫切、更为重要。因此，他婉谢了邀请，并于1908年5月集资在奥克兰市创办了以制造飞机为目标的广东制造机器厂。当时参股的仅黄杞、张南、谭耀能3人，连工具、材料折款的资金也不过是1000美元。
    
    冯如和助手在仅有80平方英尺的厂房里工作，经过一年多的艰苦奋斗，终于在1909年9月制成了中国人自己设计、制造的第一架飞机，并由他亲自驾驶飞上了蓝天，从而为中国动力载人飞行谱写了光辉的第一页。越日，美国《旧金山市观察家报》刊出一篇题为“在航空领域，中国人把白人拋在后面”的报道，引起了空前的轰动。冯如的成功，为历来被视为“东亚病夫”的中国人争了一口气，也使西方人为中国人的成就而震惊。
    
    尽管冯如设计制造的第一架飞机还很不完善，但它能飞上蓝天，大大鼓舞了侨心。同年10月，他联合黄梓材等人，把广东制造机器厂扩充为广东制造机器公司，并公开招募优先股东和股金。华侨踊跃认股，很快就筹集到股金5800多美元。公司充实了设备，再经过一年多的努力和多次失败，于1911年1月制成了一架新式飞机，经多次试飞，证明设计合理，性能良好，英文报纸大加赞扬。
    
    冯如先生的成就，享誉世界。他为中国龙添了翼，为中华民族争了光，为祖国赢得了荣誉。当时美国曾有人以重金聘请他教授航空技术，消息传回中国，清廷的两广总督张鸣歧也急电金山召他回国效力。他婉拒了外国的聘请，于同年2月下旬，怀着朴素的爱国心情，携带所设计的“广东飞行器公司”的飞机、机器设备，率助手朱竹泉、司徒壁如、朱兆槐携机回国。他在回国前夕，广东制造机器公司召开了股东会议，决定把公司改名为广东飞行器公司，并确定以“壮国体，挽利权”为宗旨。他们从旧金山市起程，于3月22日抵达香港，两广总督张鸣歧派遣宝壁号军舰接回广州，清政府为他们在燕塘划了飞机制造厂厂址和飞机场，冯如带回的飞机和设备也运到这里。当年香港《大公报》刊登“中国飞行家回国近状”一文报道。
    
    冯如回国后，在广州接连发生温生才刺杀清将军孚琦，“3.29”黄花岗起义等事件。未几，武昌起义爆发，各省相继宣布独立，广东建立了军政府。他受到激发，经过深思熟虑，毅然率领3名助手连同飞机参加革命，被任命为飞机长。这是冯如思想的再一次飞跃……从航空救国思想跃到革命救国。
    
    1912年8月25日，冯如在广州燕塘表演飞行，不幸失事，机毁人伤，不治殉难。当时他年仅29岁。广东著名通俗文学家何淡如挽之以联曰：
    
    殉社会者诚不易，殉工艺者则尤难，一霎坠飞机，青冢那堪埋伟士；
    
    论事之成固可嘉，论事之败亦可喜，千秋留实学，黄花又见泣秋风。
    
    冯如先生的一生是短促而又光辉的，他舍生报国的伟大精神，永垂史册，万世流芳。从冯如先生的人生历史充分说明：他是一位爱国科学家，他的伟大，首先并不在于他参加了辛亥革命，而在于他自始至终热爱祖国，热爱科学，忠于事业，富于创造，勇于献身。因此，在他殉难十余年后，国父孙中山先生赞誉说：“比方最新发明大机器，是飞天的机器，也是一种很危险的东西，最初发明的时候不知死了多少人。像从前广东的冯如，他是什么人呢？就是创造飞机的人，就是驾驶飞机跌死了的人。”……这就是冯如生的一生价值所在，我们炎黄子孙应当永远纪念这位伟大的人物。今天，冯如先生的故乡-广东省恩平市鳌峰山风景区上，建有“冯如先生纪念馆”，中国空军也送来一架战斗机作纪念物，供世人参观和缅怀这位五邑侨乡的伟人。
    
    (原载美国《星岛日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