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部与我八路军发生冲突后,阎又文曾多次委婉地提醒傅,希望他最大可能避免冲突,不要被蒋利用,绑到蒋内战的战车上去。傅也多次向蒋提出辞呈,然而均未获准。
唾手可得的“战略方针”
1947年12月,蒋介石任命傅作义为华北“剿总”总司令,办公地址由张家口迁到北平。此时,掌握了傅作义的思想动向,就等于掌握了整个华北地区国民党的军事动态,为我军准确判断敌情,定下正确决心,掌握战争的主动权,提供了坚实可靠的基础。此时的阎又文对党中央来说,对华北的战局乃至解放战争的全局来说太重要了。这时的阎又文,已是少将军衔,除了继续做傅的随从秘书外,还兼任“剿总”办公室副主任、政工处副处长、新闻处处长、傅部的对外发言人等职。所以,华北“剿总”的任何机密文书,他都能看到。
早些时候,陕甘宁边区保卫处指派王玉同志负责与阎又文单线联系,王玉也是山西人。为了更好地发挥阎又文的作用,1947年冬,李克农把王玉调到了中情部,由李克农直接负责,阎又文从此直归中情部领导。
1948年5月,中情部随中共中央和解放军总部,一起由陕北迁至河北省平山县。华北局社会部电告中情部;傅作义对人称:对华北局势,将来能守则守,不能守则,退至察绥与青宁会合。傅作义的彷徨态度,立即引起了李克农的注意。
恰在此时,中央军委为了总结解放战争第二年度的工作,酝酿筹划第三季度的作战计划,周恩来指示李克农派人进平与阎又文联系,想方设法摸清傅作义的政治动向;搞到傅作义的军事力量和作战计划;摸清傅与蒋的关系,以便中央决策。于是,王玉去了北平。
王玉到北平后,经阎又文介绍,住进了北平饭店。为躲避特务盯梢,他与阎又文以表兄相称,经常变换接头地点。后来阎又文又给王玉办了《平明日报》记者证,以记者身份作掩护。
阎又文果然不负组织重托,除了向王玉提供了大量反映傅作义政治动向和思想动态的情报外,还提供了国民党最新的军事情报。8月初,南京军事检讨会一结束,阎又文就拿到了会议所作的决定:“实行重点防御的战略方针。”在这个战略方针中,明确指出:“准备撤退东北,确保华中。它的企图是收缩战线,集中兵力,依托战略要点的坚固阵地进行坚守防御,同时,组建强大的兵团进行机动作战,以攻为守,以挽救摇摇欲坠的反动统治。
在战略指导上,蒋介石视中原战场为全部战局之枢纽,为了集中兵力,确保华中,破坏共军的秋季攻势,决定坚决保住三角、四边、十三点,东西呼应,阻止我军南下。三角,即徐州、汉口、西安;四边,即陇海路、兖州以南之津浦路、郑州以南之平汉路,宝鸡到成都的公路;十三点,即开封、郑州、洛南、商丘、南阳、襄阳和樊城、确山、信阳、汉中、安康、钟祥、宜昌、合肥。
阎又文提供的这一情报,与中央军委从其他地方获取的情报完全相符。
鉴于蒋军的战略意图,中央军委确定了战争第三季度我军作战计划。其中,对华北和东北我军的要求是:“华北徐向前、周士第兵团歼灭阎锡山十四个旅左右,并攻占太原;东北野战军配合华北两兵团担负消灭卫立煌、傅作义两集团三十五个旅左右,并攻占北宁、平绥、平承、平保各线除北平、天津、沈阳三点以外的一切城市,打通东北和华北的联系。”
为此中央军委指示各战场发起秋季攻势,并根据敌人重点防御及准备收缩撤退东北的企图,要求我军必须攻取敌人坚固设防的大城市,必须同敌人的强力机动兵团作战,必须要敢于打前所未有的大歼灭战,必须集中兵力,分期分批就地歼灭敌人的战略集团。从军委制定的作战计划到所提出的要求看,哪一点不是根据隐蔽战线上的同志提供的敌人情报?孙子兵法:“知己知彼,百战不殆”。所谓知彼,唯一的办法就是情报,大量、及时、准确的情报。
见缝插针 潜移默化
1948年9月12日,东北我军发起辽沈战役,接连攻克了昌黎、秦皇岛、山海关等县镇,切断了锦(州)榆(关,即山海关)线。9月下旬,我军包围了义县、锦州。锦州的吃紧,蒋介石感到形势危重,亲率其空军、海军、联动司令等军事要员飞临沈阳视察,以图挽回危局,结果无计可施,在东北将领的要求下,只有命令华北傅作义出兵援锦一途。于是,又匆忙飞往北平与傅商谈。蒋的本意是:调用傅军主力并命傅本人指挥援锦,若能如愿,可解东北之危;如若不然,亦可把华北部队就此拉走,或撤往青岛,以备支持刘崎集团作战;或撤往江南,以保半壁河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