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旋律挣脱琴弦的激动
随烟雾溜出车窗
加入祖父们的灵魂
早安,白房子
你这田野永远奔忙的
救护车狂风
妄想打开的书映在
天上那电影的
忠实观众
——北岛《开车》
1
开往南部的这辆旧列车颠簸得厉害,旅程中汽笛也呜呜地鸣着,象个腿脚不怎么利落了却还咆哮着前行的老将军。
窗外的风景换来换去,却也不外乎田野、杂草、绿树。只有偶尔可见的马群或者老教堂尖细的顶才提醒,这是于我来说,不同寻常的旅行。
拿到从谢菲而德到卡地夫的火车票时,我心里有点小小的激动:独自一人,即将开始在这岛国的第一次旅行,带点未知和冒险,却又可以随心所欲,定是让人有小惊喜的一程。 车子在伯明翰换了一次,只逗留了半小时。这让我对城市无甚印象,大约是很破旧的样子。只是对火车站有些愤愤:无论大厅还是站台,统统不许吸烟,这无疑对打算在此舒口气的我是个打击。开车前,我匆匆为这昏暗潮湿的站台拍了张照:一辆旧火车轰轰地过来,站台上矗着白底黑字的“Birmingham",脚下是黝黑的铁轨交缠……。总算也到过了这座城市。 越往南,天气越热。9月的这几天,阳光似乎有些反常的肆意,涌进车窗的都带着汹汹的气势。我躲进椅子后的阴凉中,感觉身后自己的影子白晃晃一闪。
窗外是满目的树。它们随意散在路边,或者一簇一簇的,或者孤零零立在一片野草中央,鲜有人打理的样子。所以伸展得有些张牙舞爪,不象国内被修葺得笔直的法国梧桐那般威风凛凛,却因为随着自己的性子而格外张扬有活力。
车过克劳斯特(Cloucester),便只剩一半路程。这个静谧的小镇,却有让我惊喜的老城堡。本来这种中世纪的建筑在英格兰随处可见,并没什么希奇,但这里的这栋却被一截残破的古城墙拥着。感觉两座带着沧桑的古老建筑一唱一和。我想象着尘土飞扬中,头戴钢盔的骑士轰然跌下马,手中的剑抛向空中,掉落的弧线轻轻触碰到城墙一角,几片瓦叮铃铃落下。我急急在行囊里翻找相机,列车却缓缓开了起来。算算,车子停留也不过1分钟。
渐渐临近卡地夫,车子继续往南,猛得见铁路旁有个不起眼的小牌:欢迎来到威尔士。呵,这就离开了英格兰了呢,真是轻而易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