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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忆里的缤纷

2005年9月14日

杨信安


    记忆中的童年有点破碎,但破碎的记忆在万花筒里,却是五彩缤纷。
    
    日本鬼子来了
    
    1944年是日本侵略印尼的第三年,恐怖笼罩着多隆亚公。当时我家住在城郊的交界处,家里的店面已关闭很久,平时只吃些烂木薯干,偶尔吃老玉米,日子过得很艰苦。日本人要求家家户户种麻树,结了果好榨成油。日本人没有汽油,据说他们用这种麻油来开动汽车、装甲车。他们开的汽车行驶在马路上,比自行车还要慢,车后冒出黑黑的浓烟,还伴有刺耳的噪声。远远听到这种声音便知道日本人来了。
    
    日本人不准人们拥有手电筒和《新报》(当时主张抗日的中文报纸),不准5人以上聚集在一起,晚上灯火被管制。在日本人的牢里关押着很多中国人,他们被折磨得死去活来。在到县城的路上每隔两三百米就设一岗哨,过路人都得向站岗的日本鬼子鞠躬。
    
    多华学校虽然还在上课,但受到日本人的特别管制。我们每天早晨例行早操改为军事训练,操练的口令全用日本话。日语成了我们的主课。日本人不时来学校检查,甚至跑到课堂上。有一次日本人来到我们班,随老师喊的起立声,我们直直地站起来,这时日本人在课桌间的过道上巡视,看到有一位同学站立不太直,就把老师叫过来,狠狠地摔了一巴掌。
    
    荷兰人的兵营
    
    1949年,荷兰人占领了多隆亚公,我和我父亲刚从乡下逃回来,就接到中华总会的通知,说这里不安全,要立即搬到城里去。当天我们家和亲戚们卷着铺盖,带着简单的吃饭用具去了城里。我们都住学校,好几户人家挤在幼稚园一间教室里。第二天,天刚蒙蒙亮,我发现我家的狗在找我们,后来便知道家被烧光了。
    
    从此我们沦为难民,学校也成了难民所。开始还能排队领稀饭,用不了两天救济粮也没了,不得不自找出路。当时大人不方便出门,于是我自个儿找活去。开始我到荷印双方军事控制区交界处,用钱去向农民买鸡蛋,再把鸡蛋拿到荷兰人的橱房里换面包。把面包分成两半,一半自己吃;另一半拿去烤火到“市场”上卖。随后,我父亲便自己做花生糖,由我到处去贩卖。接着我又当起了童工,清理水沟,一周的工钱四元九毛,还发了一块布,算是奖金。祖母看到我能赚钱,高兴极了。不久时局有点平静,我便和父亲到巴刹前面摆摊子,用草席当摊面。我父亲拉货,我管摊位……。
    
    印荷战事基本结束后,学校恢复上课,但我们的教学楼还被荷兰兵占用。这些荷兰兵无所事事,吃喝玩乐,酒醉后寻衅闹事。有一次,有一个荷兰兵喝醉了,手持长刀追赶一位我们学校的女老师,老师吓得奔跑,跑上二层楼。酒醉的荷兰兵也企图爬到楼上追赶,被几个男老师挡住。
    
    美丽的校园
    
    我们学校很大,前后各有一条大路和小路,东西两侧是民房。东侧前部是中华俱乐部所属的网球场,中央是工字形的综合教学楼,虽然是一个平房,却很有气魄。楼前有一个好几层阶梯的台阶,各班级的同学每逢毕业要离开学校前,总要在这里留影。台阶往里是前庭,两侧都是房间,西侧后来用做化学实验室;东侧用做办公室。紧接着前庭往里边是大礼堂,这是我们开会和歌咏比赛的地方。在工字形两侧紧接大礼堂的便是长长的宽敞明亮的教室,其中西侧有一条走廊一直连接到老师的宿舍。综合教学楼前挨着铁栏杆围墙,摆着几张水泥桌椅,中央竖了一根旗杆。教学楼后面有一个鱼池,同学们常在这里照相。学校最北侧有一排教室,那是我们的幼稚园。学校外面还有一个电影院,可以从校内走进电影院。在幼稚园前面是一个大草场,过去学校在还未办初中部之前,全校学生都在这里做早操,后来在学校的东侧盖了两层土木结构教学楼房作为初中部,楼前建起了水泥篮球场,每逢星期一我们就在这水泥篮球场开周会。
    
    校园里还有很多高大的树,百花常开绿叶丛丛,在我的印象中,这里是最美的地方。平时学校只上半天课,下午我们一伙人喜欢到学校玩,打篮球、爬树、放风筝、闲聊,这里成了我们的乐园。
    
    现在多华学校的校址已成了当地的超市,我们只能在尘封的相册和破碎的记忆中感受它。
    
    第一面五星红旗
    
    1950年,印尼承认中华人民共和国,就在那一年我们学校首次悬挂五星红旗。当年正值朝鲜战争,学校里文艺活动很活跃,我们也经常宣传演出。记得泗水新华中学有一个演出队也到这里巡回演出过,吸引了多隆亚公周围城镇的华人,有的从几十里外的地方赶来看演出。他们演出的《黄河大合唱》和活报剧让人记忆深刻,特别那朗诵词“朋友!你到过黄河?知道黄河吗?……”,震撼心灵的话语让我们热血沸腾。
    
    读书读出了悟性
    
    战后我家搬到城里铁路边,离学校不远,家不大,可也是同学们聚集的一个地点之一。
    
    自从我家落难后,心里很想把书读好。但由于基础差,学习方法不对,未能如愿以偿。上初中后,刚刚理解代数是怎么回事,又被平面几何难住。开始我不懂又不敢问老师,后来一个偶然的机会,我和一位同学聊天,得知很多东西他是自学得来,这引发我的好奇,也让我萌发自学的欲望。我买了一本《三S平面几何》,便开始自学。我把习题一道一道地做,在解题中思考和总结,悟透了几何的道理,并举一反三,在别的学科上“如法炮制”。从此以后,我几乎天天埋在书堆里,晚上学到深更半夜,还觉得学不够。有时我乘早班车独自到泗水逛书店,采购了很多有关学习的书,中午饭后,便赶晚班的火车回家。
    
    (来源:福建侨报。杨信安,印尼归侨,现年68岁,退休前任职于福州大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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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岁时的杨信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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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华学校成立了少先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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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96年杨信安与太太一同回到印尼多隆亚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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